可又有谁能推测结局。
这统统垂垂地崩溃了她的固执,她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单独接受着那难以消逝的痛。
只见那画轴之上呈现了无数的荧光灵蚁,他想要将那些灵蚁甩去,正要一把扯下那画轴,手指一碰,一刹时那整幅画碎成粉末,向四周散去。
琴与心已相遇,但是他们又在那边呢……是阴阳相隔,还是都已经去了……
“云翎”来到她的身前,冰冷手指划过她的脸颊,悄无声气地将泪珠拭去,墨眉微颦,眼露疼惜。
“信与不信都已成定局。”情画说出这句话,不但是说与花祈雪,也说给他本身听,花中音之死,已是有力回天。
情画只觉受一股重力所击,无可闪避,向后急仰,安身不定,摔到在地。双手却将中音琴护得稳妥。
情画一见那珊瑚暖玉的琴心,便知她不是转世,大失所望,心中已是燃起火焰,他压住心境,静候在一旁,等一个机遇。看着那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琴身之上,他却心如凉冰,淡然凝睇。
这是?!情画一时候惊楞,花祈雪身后的那副画轴竟不服从于他的妖力?他愤步上前,怒睁双眼,想要一探究竟。
中音琴,她爹爹的遗物,她觉得再也见不到了……
她想,她终究离爹爹和娘靠近了一步。
爹爹,女儿好想你。
火焰肆意燃烧,照亮全部夜空。
这时,“嘶―――――”
“想借小公子的眼一用,以偿我多年的夙愿。”情画如此客气地说出这番话,只为应了他以往温文尔雅的做派,并不是想要收罗她的定见。他想她也是个聪明人,到了现在应是不会再抱着甚么不实在际的胡想。
先前她只见过那半截画卷,并未看清男人面貌,这一次她终究看得清清楚楚,也明白了那情画设法害她的来由,便是为了她的一双眼。
花祈雪面前呈现的红色火焰灼烧着那黑布,它一丝一丝地化为灰烬,当那最后一缕烟气消逝之时,那泫然欲泣的面庞之上,和花中音一模一样的双眼缓缓展开,如泣如诉,“没故意的‘花中音’毕竟不是花中音,没有琴心的中音琴也不是中音琴,到头来,你不过是得了一场空。”
喃喃自语道,“你视琴如命,可还是将那琴心连同你的心一并给了阿谁女人,只可惜,统统终究也只是付诸东流,花中音,你可曾有过恨?”
“云翎。”
花祈雪被情画关在暗室中。
从花祈雪手中飞出的那五根深褐色光影缠在了“花中音”的身上,锋利如刀,只要绝顶的指尖悄悄一动,那身躯定会被刹时划割得四分五裂。
情画恨不得将面前的人撕扯成碎片,活生生地剜去她的眼,只是他身后的统统让他的气势顿时软了下来,他站在原地,乃至不敢呼吸,心如刀绞,“小公子,莫要轻举妄动。”
她要找到本相。
面前,成千上万的画轴悬浮在这片虚幻的玄色空间之上。每一副画轴里所画之人都是同一小我。那遗世独立的男人,或于水边操琴,或于亭阁操琴,而那张红琴恰是中音琴。
便又道,“三日以后,待小公子于睡梦中逝去,凭那双眼的功绩,我会好生将你葬于后山。”
云翎?
安然入眠的君游城中,一道白光划过北郊的上空。
情画抚着那琴弦,心中颇感乏累,不如就带着这中音琴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