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天然。”情画不明白她的眼泪,只想是哀于面前的窘境。他将琴放于一边,手掌一挥,一幅画轴收进手中。接着以妖力作法,那画轴开端隐了起来,“咻――”一道光飞旋而出,立于他的身边。
她又想起梦里听到的那一句话,“唯有将这琴心赠与女人。”
安然入眠的君游城中,一道白光划过北郊的上空。
敷妆粉抹胭脂,眉间花钿点衬朱唇,换上荼红色长衣,广袖飘飘,青丝垂肩。
从花祈雪手中飞出的那五根深褐色光影缠在了“花中音”的身上,锋利如刀,只要绝顶的指尖悄悄一动,那身躯定会被刹时划割得四分五裂。
“云翎”来到她的身前,冰冷手指划过她的脸颊,悄无声气地将泪珠拭去,墨眉微颦,眼露疼惜。
赤红的火焰当中,走出一个身影,双手托着中音琴。
镜中人抬起手重抚过脸颊。如许一张脸十几年来从未有过一丝一毫地窜改,如同他坚如盘石的情意。
花祈雪从恍忽当中回神,只闻声情画饱抱恨意的一句,“纳命来――”
花中音,能够得遇你,我此生无悔。
只见那画轴之上呈现了无数的荧光灵蚁,他想要将那些灵蚁甩去,正要一把扯下那画轴,手指一碰,一刹时那整幅画碎成粉末,向四周散去。
那“云翎”周身白光缥缈,更像是虚影,稳然地站在她的面前,她的惶恐顿时消逝,只觉放心。
中音琴,她爹爹的遗物,她觉得再也见不到了……
触碰到的冰冷白光变得温热,将她的严峻熔化,处在那样的度量当中,她内心那孤傲的寒意顿时被那暖和一扫而光,她不再按捺心境,陷进那胸膛中,放声抽泣。
那漫天画轴化为齑粉,待烟尘落地,一个身影挡在了花祈雪的身前。
情画只觉受一股重力所击,无可闪避,向后急仰,安身不定,摔到在地。双手却将中音琴护得稳妥。
花祈雪被情画关在暗室中。
她想若不是她被施法困定在此,她倒要前去见一见情画,她有很多的话想要问,心中也有很多疑团等着他来解。
情画见花祈雪默不出声,也不敢再多说甚话。
这珊瑚暖玉项链便是她爹爹赠与娘亲的信物。
花中音。
她看着那一幅幅惟妙惟肖的画轴,就像是看到了花中音的过往。他的笑容他的眉眼都印在了她的心上。
玄色空间的一角蓦地亮起。
情画胸前一阵倒腾,吐出一口黑血,荼红色长衣上血迹斑斑,他却涓滴不加理睬,含情脉脉地看动手中之琴,媚眼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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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祈雪的手重抚过玄色琴弦,公然不出她所料,那串珊瑚暖玉的项链分开她的颈项,漂泊而出,泛着暖和红光,向着中音琴靠近,中音琴感知到琴心,红意更盛。
情画媚眼含情,转而自毁妖丹,顿时黑光乍裂,瞬息间全部空间都被火焰包抄。
那光中恰是那画中的男人,昂藏七尺,眼睛之处被蒙上黑布,却挡不住他那清冷俊美的面貌。他淡然卓立,无知无觉。
情画抚着那琴弦,心中颇感乏累,不如就带着这中音琴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