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里的湿毛巾递给沈鱼,便拿起一旁的书册翻了一页并没昂首只淡淡的开口说了一句:“爷看你方才盯着桌上的饭菜垂涎了很久,尽管去用罢,也免得再去后堂用一次。”
如果他再问她一句,师从何门,兴业王朝自是没有沈氏中医这一门的。她能入了清平坊,家道门楣天然不会普通,他如故意再查上一查,并不难戳破她的谎话,到时她又该如何解释。
这个沈鱼……纵是爷待她青睐有加,但是有关主子身材康泰,哪能由着她一个通房丫头的情意随便变动。
她瞧了一眼正细心看动手里书册的柳淮扬,有些犹疑,便还是开了口:“爷。”
柳淮扬将手中的书再度放下,并没理睬芣苢的苦口婆心,只端起沈鱼送过来的温开水,饮了几口,才开口倒是扣问芣苢:“德管事,去了多久?归期多少?”
芣苢看了看神采冷酷的柳淮扬一眼,他唇色极淡,几近不见赤色,才又谨慎的开了口:“此次德叔南疆之行,总算没有白去一趟,温大夫在古本医书上看到的灵蛇,已经带了返来。待德叔到了府里,温大夫剖蛇入药,爷便再也不心日复一日的饮那难以入口的苦药,可以是眼下那参茶,爷还是莫要断了的好。”
这就饱了?沈鱼讶然,他倒是吃得少,沈鱼端了淡盐水服侍他漱口,净手。
听他如是说,沈鱼本来要说的话更是无从提及,只呐呐的点头称是。
柳淮扬昂首看她,并未将书入下,只是浓眉微微扬起,一副聆听的姿势。
她的吃相倒是不错,温馨的没有半点声音,也吃的非常当真,夹起来的每一筷子菜,都入口细细咀嚼,对主菜甚少动筷,入口的多数是一些配菜用的青叶。倒是同她为他步的菜普通模样。
沈鱼有些不甘,但还是将本来要解释的话咽了下去,戴德戴德的朝柳淮扬道了番谢,才慢腾腾的冲桌边走去。
终究沈鱼落了筷子,柳淮扬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有些踌躇的盯着那盆土茯苓绿豆老鸽汤,见她终究还是拿起了汤勺细心撇了撇上面漂泊的油花,方才她为他盛汤时也有这番行动,他不解,半晌才见沈鱼只盛了小半勺入碗,比本来盛给他的还要少上很多。
沈鱼正要解释,却冷不防瞧见角落里站着的芣苢,他恭敬的站在那边,几近微不成见的朝她点了点头,表示她莫违逆主子爷的意义。
他十岁双亲皆去,德叔将他从内里带过栖意园,一向在二爷跟着服侍。这些年便是看着他一日不落的将那苦死人不偿命的一口一口的喝下去。
芣苢上前两步正欲替沈鱼告罪,柳淮扬却淡淡的说了句,那便倒一杯过来罢了,复又拿起手里的书籍看了起来。
柳淮扬微微扬眉,她这一行动倒不像喝汤,像是尝药,他又看了看桌上并没动过多少的菜品,考虑了一下,才下了定论,她是晓得药理的。
沈鱼拿了小勺悄悄搅了搅碗中的汤,感觉不甚热了才舀一一勺递到嘴边抿了一口。
沈鱼干脆每道菜都夹了一点尝尝,然后在心冷静的猜想内里包含的中药成分,再吐槽一下达官朱紫的*糊口。
芣苢看着柳淮扬惨白过分的面庞有些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