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点了点头,望着那碗中的药考虑半晌,唤了一句候在内里的白术。
沈鱼瞧他这般微微一笑瞧了柳淮扬一眼,似有挑衅之意,只见她从温方棋罐子里拈起一颗白子,垂下一双秋水剪瞳扫视一眼那棋局,倒是没忍住牵牵嘴角暗道一句,温方这手棋下的何其烂,带着几分佩服之意瞄了柳淮扬一眼,同这般臭棋娄子也能下上几次,倒是好耐烦。如果换成她,决计是做不到的。
话到这里沈鱼还未回应,柳淮扬倒是忍不住抽一抽嘴角,说甚这般快输上这一局的大话,想他温方一步棋便要想上半柱香的时候迟迟不肯落子,也不必再提一盘棋究竟下了多久。
沈鱼将大夫人重新倒脚的擦了个遍,也瞧了个清楚。
分开前却又叫她拉动手闲话几句:“现下亲身瞧了但是安下心来了罢,早就同你说过一次,夫人房里服侍的婆子早就细细禀给大爷了,自从用了那药,夫人白日里的精力眼瞧着见好,便是夜里安息也不似畴前那般常常叫个病症折磨醒几次才算完。”
柳淮扬牵着嘴角,笑容带着玩味,沈鱼方才眼里的挑衅一点不落的皆让他看到眼里,丫头这是恼羞成怒了。
大夫温方从未感觉这般折磨过,眼中神采便跟着沈鱼做活的棋局而亮,跟着柳淮扬狠心堵死而灭。
沈鱼倒是忍不住头大一圈,内心暗自怪自个多嘴,如何详说,若她说原是怕那蛇血里有些寄生虫之类的病菌,那他必将又得诘问一句何物为寄生虫何物为病菌?那她便是实在是解释不清楚的,考虑了几番想开口回了一句:“温大夫可听过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棋也下了,茶也饮了,沈鱼便也将那东院纪氏的环境细说清楚。说到最后又将她心中筹算一并说了出来。
却说沈鱼又不是个死人,不过是感觉柳淮扬一时语气过分,只低着作一副检验的姿势,实则在内心悄悄腹诽一通罢了。温方闹的这一出动静如何听不见,便有几分猎奇的抬了抬眼,便见温方捏着个棋子一脸苦色同她请教一番:“小鱼女人可否指导一二,也叫大夫这回好歹莫这般快的输上这一局。”
普通的芣苢见了只在内心感喟,还是沈鱼女人好棋意呀,哪次同她对弈也未见自家主子这般闲适过,常常只听那棋子接二连三敲落在棋盘上的声响,他这个在一旁服侍的人偶然竟是看的应接不暇。
温方大急,反观沈鱼倒是一派安闲,不紧不慢的又敲下一枚白子,再做活。
沈鱼有了辩白,便跟着静婉退出了东院。
温方一听本来倒是空欢乐一阵子,何如才子筹算袖手旁观,本来挺起的肩背禁不住又塌了归去。
只说温大夫棋艺不好,这拖字上的工夫倒是实在了得,想赢他一盘棋,不耗上你半天的工夫那是不能的。
那兑了灵蛇血的药已经递到外院有些日子了,今儿她便是去了景春阁验一验服从去了。
待白术近前,才指了指那碗药道:“将这药端到园子西北角落,按先前说的那般送出园子。去罢。”
再叹上一句,柳家二爷好造化呀。这般功德儿如何就没轮到他呢,如果他先一步熟谙沈鱼该多好,她医术实在不算差,又知之甚广,今后的很多年里也能来一出夫唱夫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