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收了棋局,沈鱼端了新泡的一壶乌梅汤过来,柳淮扬不食生冷,茶用得便是温热的,虽不若冰镇的那般消暑,倒也爽口。
只说温大夫棋艺不好,这拖字上的工夫倒是实在了得,想赢他一盘棋,不耗上你半天的工夫那是不能的。
何时见过她同温大夫这般拿个棋子恨不能踌躇上半天,还要时不时悔上一子才算完。唉,常常还老是死皮赖脸的非要跟爷一较高低,哪次不是输的个没脸儿。
温方点了点头,又有些迷惑,这句话同方才那一宗又有甚么干系,沈鱼知他意义不紧不慢的又持续道:“奴婢只是担忧那小蛇血液里含有一种不能将它如何或者对他无益有害,倒是令人至命的物件,至于那物件为何物,却不是奴婢能晓得的,温大夫如果猎奇,可去多翻阅几本古籍,待得了答案,必然知会奴婢一句。”
沈鱼倒是忍不住头大一圈,内心暗自怪自个多嘴,如何详说,若她说原是怕那蛇血里有些寄生虫之类的病菌,那他必将又得诘问一句何物为寄生虫何物为病菌?那她便是实在是解释不清楚的,考虑了几番想开口回了一句:“温大夫可听过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柳二爷一双浓眉微敛,早就生出了几分不耐,倒是晓得他一惯如此,便一心二用的执起一本古卷趁着空挡偶尔也翻上两页。
佯装没看到柳二爷那道刀子般的视野,只轻咳两声,瞧瞧沈鱼仍旧未将个脸抬起来看上一眼,没法只得又生生忍着柳淮扬更加冷洌的眼刀,再卯足力量咳上一句,原是筹算沈鱼如果再没反应,他这里便要另作筹算——溜之大吉了。
白术将那碗药直接端到栖意园西南墙角下,悄悄敲一敲寻墙上的青砖,接着便见一节竹制的管子从个不大的墙缝里伸了出去,便是那讨论取药的人了。
分开前却又叫她拉动手闲话几句:“现下亲身瞧了但是安下心来了罢,早就同你说过一次,夫人房里服侍的婆子早就细细禀给大爷了,自从用了那药,夫人白日里的精力眼瞧着见好,便是夜里安息也不似畴前那般常常叫个病症折磨醒几次才算完。”
虽是初夏,也免不得晌午日头高,沈鱼顶着一起骄阳打外头走返来,一张俏脸晒得红十足的。
白术谨慎的将碗中的药灌了出去。等见了碗底,才又敲了敲那青砖,那管子理渐渐的撤了出去。
听完又不健忘在内心啧啧两声已表示鄙夷,现在的柳家二爷,当真是更加的后代情长起来。不过是晒个太阳罢了,瞧瞧,百十两买不了一瓶子的生肌膏子也要拿来用上,真真是暴殄天物。
沈鱼不紧不在慢的走到柳淮扬身边,福了福身,唤了句二爷。
让人看了禁不住心疼两分,柳家二爷又是夙来性子冷,免得得黑着张脸冷着声音道上一句:“竟是更加不晓得珍惜了,瞧着日头大了,也不知找把伞遮一遮么,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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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大夫温方捏着一粒白玉棋子,再三考虑还是举棋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