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本用羊皮装订的书卷,书中墨香还未散尽,后几页也未全数填满,明显是出自摩轲之手。这书中记录的药方,必定也是集摩轲毕生所学。他若真要分开,就算舍得这满书架的医书,也毫不会忘了带那一册。”
他将药材自药篓中取出,谨慎翼翼拍去上面的泥土,神情专注非常。宫佳南曦静坐着,看摩轲将药篓里的草药清算整齐,分门别类平铺在扁框里,她的目光沉寂平远,却看不出在想甚么。最后的那半分高兴,也再也不见了分毫。
“我们见到的,底子就不是摩轲。”
宫佳南曦不动声色,从衣袖中摸出银票放在桌上。
“看来已经搬走了。”
清脆的嗓音,三言两语便表白身份。常勇收了剑,退到宫佳南曦身后,一双眼睛却也忍不住打量着面前的人。五年前揭皇榜进南风皇宫给南风国主治病的人,竟然是一个如此年青的男人。
“摩轲还没走。”
“你且先去寺庙等我,我去去就回。”
推开板屋的门,简朴的桌椅床榻排放整齐,屋子东南角上摆着一个庞大的书架,上面摆满各种医典药经。这是鬼手医圣摩轲的住处无疑。只是桌面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看得出仆人已经好久没返来过。宫佳南曦的手指拂过桌上的灰尘,心头不免有些失落。
“实不相瞒,数月前幼弟不幸身中剧毒,寻遍名医也没法可解。本日冒昧打搅先生,是但愿先生出山,为幼弟解毒。”
可当她从山洞一边的石壁探出头来,面前的气象却还是让她大吃一惊。
走到窗前,南曦的目光落在东南角的书架上。或厚或薄大小不一的医书填满书架的裂缝,有些书的纸张乃至泛黄变脆,册页上的字也不甚清楚。宫佳南曦踮起脚,抬手够下书架上端最厚的一本医术。
整本书用厚厚的羊皮装订细心起来。皮面上空缺,没有誊写任何笔墨。只是如若细看,便可发明针脚处缝归并不非常完整,明显是本身脱手装订的。翻开书,一阵墨香飘劈面而来。书中的笔墨小巧有力,笔锋锋利,却莫名的给人一种很舒畅的感受。细细看来,竟然密密麻麻记录的都是药方,只是最后几页还是空缺的。
宫佳南曦将书放回原处,又踱步到床榻前,眼睛里俄然暴露笑意,唇角也不自发弯起来。
“女人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门外俄然传来一阵窸窣,紧接着排闼出去一个背着药篓的男人。他约莫三十岁的模样,披垂着一头乌发,眼眸敞亮,一张不算超脱的面孔却让人感觉莫名舒畅。一袭白袍本是飘飘欲仙,洁净的笑容里却有几分放荡不羁的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