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诘责异化了太多情感,宫佳南曦手中的信函完整蜷成褶皱。她站起来,衣袍上的落叶散了满地。乌黑的瞳孔里早已尽是果断神采,容不得半点质疑。
而后五年间,摩轲接诊无数,不管多毒手的病症皆药到病除,一时候名声大噪。天下间赶着来求他医治的人络绎不断,可惜就在十年前,摩轲好似人间蒸发普通不见了踪迹。求诊之人踏遍千山万水,也未能找到他。就好似这人间从未有过摩轲普通。
一场秋雨过后,气温骤降。几日前便发往芙蓉城请降棉服棉被的奏章还没批下来,病倒的兵士数量却不竭在增加。随行的军医整日繁忙在各个虎帐之间,药物供应也愈发吃力起来。
十五年前,摩轲因救活南风国国主罹渊而成名于天下。当时罹渊病入膏肓,南风国上至宫中太医,下至乡野医者均束手无策。摩轲揭了皇榜入宫,只观其面向便开了药方。三碗汤药下肚,罹渊竟然起死复生,病症全消。
苍梧城失守,秦夫人被软禁,青国一众文臣武将到埋头殿前哭喊,求见天颜。半日以后,玉长庚一一访问朝臣,御驾亲征之事再次被提上朝堂。
梦挽歌并不接话,他哈腰捡起地上的披风,红色的袍子一角垂进花圃的泥浆里。梦挽歌眉头轻锁,思忖半晌,半是果断半是担忧的摇了点头,“且不说摩轲还在不在人间,世上想找他求医问药的人不计其数,可至今为止,没有人找到过摩轲。”
玉长庚思忖半晌,一双幽深的眸子里看不清情感。他向来不肯在此事上花心机,也不喜好朝臣干与。可现在秦夫人遭嫌弃,秦相的羽翼也日渐丰盈,难保他今后不会成为第二个摄政王。
“可凡是有一丝但愿,我也不能放弃。”宫佳南曦垂下视线,“徊音山间隔这里不远,来回不过三日,你在军中……”
梦挽歌点点头,一张娃娃脸上多了几分恍然大悟的神采。“你是说被称为鬼手医圣的摩轲?”
“不成!”未等南曦说完,梦挽歌猛地打断她的话,眼底的责备神采涓滴不加粉饰。“我晓得你担忧灵儿的身材,可只凭一句不知真假的谎言就鲁莽前去,你就不怕有甚么不测?!”
玉长庚态度果断,火线战事吃紧,大臣们也只得让步。
“你可曾听过摩轲?”宫佳南曦坐直身子,披风自膝头滑落。一双绣了金线莲花的靴子暴露大半。她不顾捡起地上的披风,眼睛里存了几点亮光。
眼底冰冷神采一如畴前。她晓得本身在做甚么,两军对阵,存亡只在一念之间。她不晓得本身能不能活着归去,可就算活着归去也一定能让宫宇解了灵儿的毒。趁着青国国主还未缓过神来摆设兵马,这大抵是她独一的机遇。
本觉得大女儿入宫得玉长庚偏疼,秦家繁华繁华也得以保全。谁知现在被软禁重华殿,宫中口风甚紧,也没有几人能说得清究竟为何。可若玉长庚再封妃,秦家的职位必将会遭到威胁。
“唐墨说,有人曾在徊音山一带见过摩轲……”宫佳南曦的口气里尽是欣喜,她攥紧手中的信函,眼眸里的希冀更深。
握着披风的手已经生硬,梦挽歌无法看着南曦的背影,心下只要一片苦涩。摩轲在徊音山一带呈现的动静他又何尝不知,只是莽撞前去定然见不到那摩轲。何况摩轲喜怒无常心狠手辣,寻到他一定就是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