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曦已经上马,其他人也上前将唐墨扶了下来。先行的将士手脚敏捷的将屋子表里翻看了一遍,屋子只要表里两间,用一道丰富的门帘隔着。固然不大倒也还算整齐。床榻上的东西几近被撤的洁净,只留着一块老旧的木制床板。歪倒在圆桌上的茶具,碰倒翻滚在一旁的椅子。
一名小兵快步跑过来回宫佳南曦的话,身后的几个兵士押着一个肥胖的孩子也往这边走过来。那孩子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身上裹着的棉衣打了好几个补丁,裤腿上也开了一个小口,露着白花花的棉絮。他肥胖的身形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生得眉清目秀的模样。他正挣扎着想从兵士的束缚里摆脱出来,面上尽是气急废弛的神采。
梦挽歌叹口气,眼底可贵染上几分怜悯神采。青国苍梧城破的动静一经传开,楠属三郡周边村庄里的村民便都纷繁照顾家眷往城里逃命去了。眼下这处村庄的人,恐怕也都逃进了楠属三郡。
“我畴前倒是不晓得的……”南曦长睫轻抬,眼底里倒是可贵有了一抹戏谑的笑意。她红唇微启,衬着惨白的神采平增出一份明丽。
“笑甚么笑,小爷只是没看到……”略带委曲的一句嘟囔,梦挽歌的脸红的更短长,一双圆润耳垂也微微泛着红色。难堪里,宫佳南曦已经驾着马缓缓往一处院落去了。她身后的几名流兵赶紧跟上,迈着整齐的法度跟在马后。
午后的天垂垂放晴,阳光从厚重的乌云里透出一丝亮光。银装素裹的街道和村落,晶莹小巧的冰粒折射出剔透色彩。
橱顶上的木箱里暴露棉被一角。极新的深蓝色布料和丰富暖和的棉絮,梦挽歌伸手将它勾下来,抱在胸前用力儿蹭了蹭才递给一旁的兵士。
“智囊竟是个不识字的?”
“看来是座烧毁的村庄。”
她本就中了毒,身子还没来得及完整调度过来。又骑着马在雪地里跑了这么久,浑身早就滚烫起来。只是一颗心都悬在唐墨身上,对本身的身子倒也没有那么多顾及。
“拿去,给唐家少主裹着身子。”
似讽刺似调笑的一句话,噎的梦挽歌满脸通红。他瞪圆了眼睛瞅着宫佳南曦,四周几个站的近一些的兵士明显也听到了,偷眼去瞄梦挽歌,想笑又不敢笑出来的模样有些风趣。
“我看你是发热烧傻了……”
明显只是个半大的孩子,牙尖齿利的锋利模样却像会咬人普通。他奋力挣扎着,一张小脸细精密密出了一层汗。
村庄很小,只要十几户错落的屋院。时候已经靠近晌午,却还是不见有人家里冒起炊烟。
一句话喊得四周的兵士倒抽一口冷气,都暗安闲内心替这孩子捏了把汗。与小孩子计算向来不是她宫佳南曦的作为,只是此时她面上像结了一层寒霜,冰冷的视野摄得人没法直视。上一刻还挣扎不休的少年,目光触及那冰冷视野心头莫名一颤,瑟缩着吞了吞口水,这才算消停下来。
懂药理的兵士自发的走出步队,顺着刚才雪地里踩出的一行巷子,回身往村头去了。梦挽歌顺着他的身影望去,只见不远处的院落前悬着一块陈旧的牌匾,牌匾上用正楷工工致整书着“悬壶济世”四个大字。牌匾固然旧,但墨色倒是新的。被雪景里衬得更加乌黑。看模样是比来方才刷了一遍墨汁。
“你生得一张天仙模样,怎的长了一副蛇蝎心肠!还不快让他们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