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侄此句,倒是说出我心中真意。”薛扬垂眸静思半晌,接着又张口,对答之声如同潺潺流水般而出,“此言安慰世人放下尘凡事,若心有执念,修行之间呼吸易松,必前功尽弃。若至无牵无挂之境地,心便如铁墙,可六根清净,不受人间事滋扰,跳出六道,离开循环,成仙成圣矣。”
“嗯,你还不速速过来,拜见为师?”
“你,你你……可想吓死我……”温良辰一边喘气,一边拿眸子子剜他。
他的神采由震惊转为迷惑,又从迷惑转为不解。
薛扬似不知男女之防,在诸人目瞪口呆的神采下,抬脚便踏入房内。
温良辰下坠的速率快,但薛扬的技艺更快,他左脚往前一踏,右手一捞,挥出一道完美的太极圆弧,眨眼以后,温良辰已再次呈现在他臂弯当中。
诸法实相,那么,心,也是实相。若外物非物,那心也非物,何来铁墙可言?
薛扬声音淡然,一板一眼地答道:“师侄,我太清观每日晨间卯时武训,师父并未特别交代于你,你可来,也可不来;辰时为长老讲经会,你现在为我观弟子,理应插手;你师父平羲师兄,住在蓬莱东院,明日午后,我便带你去寻他。”
言毕,她将手中小花瓶往石子路上一抛,“哐当”一声,花瓶碎成一地的残余。
“不,我并不是此意,请师侄干休罢。”薛扬摇点头,他长眉微蹙,显得既愁闷,又无法。
次日凌晨,温良辰前去戒台听经,主讲之人是一名年过七旬的老道,所授内容为炼丹和药理。
“既然师叔出此言,那我将诸物扔出去,住空屋子,可称了师叔的情意?”温良辰公开翻了一个白眼,忽地神采一变,蓦地转过身,叉腰大声吼道,“你们,你们将东西都给我扔了!一件都不要留!”
谁料鱼肠却道:“女人说了,扔就扔,啰嗦甚么?”
薛扬细思极恐,由此及彼反几次复数次,终不得方法。而他的神采,则被定格在百思不解和恍然大悟之间的某个空缺处。
因对方速率太快,温良辰吃惊之下,猛地今后一退,却不谨慎踩中石块,顺势今后一倒。她的后背是脏污的草地,如果摔了下去,恐怕今晚泡澡要多费些时了。
“寇宗曾言:朱砂镇养心神,但宜生服,若炼服,少有不作疾者。”老道如是说,末端,他还慢条斯理地交代一句,“丹药虽好,却不知毒性,你们不成乱吃。”
薛扬身为师叔,本还想着帮忙温良辰措置琐事,谁料温良辰身边仆人浩繁,事情虽混乱,却还不敷一干仆人来分。
“……”
薛扬的眼神过分于纯粹,未曾粉饰那股想要帮倒忙的热切,行动的丫环和婆子们皆被他瞧得后背发麻,搬送物品还要绕着走,恐怕他上来掠取,温良辰怕他迟误时候,便主动上前寻他说话。
但是,温良辰如果伏输,便不是温良辰。
丫环婆子们纷繁色变,纯钧也焦心万分,跺顿脚道:“女人,您这是何必啊?”
薛扬却不睬会她,哈腰抱拳,头颅深深地垂下,声音仍然明朗:“扬承师侄指教,豁然开悟。”
换做旁人,定会问“你方才可听清楚了”,或是“你可需求师叔再反复一遍?”,但是,他的思虑体例,纯真得令人感觉不近情面。
她四顾四周,入目尽是萧瑟萧瑟,寒酸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