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千正微微点头道：“并非。再者，就算晓得，也没有人敢说出来。”
晚晴道：“是，昨夜你不也来过？”
伏青山依言在炕沿上侧坐了，便见高千正指了他那折子道：“杀寺人，理陈帐，清粮草，盘兵库，伏郎中言辞非常锋利啊。”
高含嫣还是意味深长了笑着，伸了纤指压了伏青山胸膛道：“我父亲真追到中书府去，你以为魏源会是何反应？”
晚晴此时也知他在外是个带兵兵戈的将军，但她一个大字不识如同盲眼的妇人，又不知伏泰正与那老监究竟有甚么干系，低声道：“我并不懂这些事情，你为何要问我？”
隔着一扇门，伏泰正亦靠门立着：“恰是。”
高千正穿戴棉袍披着外氅，在临窗大炕上盘腿坐着，他是个高大清癯的老者，很有些文人气味，却管着大历的兵马。
她出了后院到菜地里摘了几根落了霜的茄子，又刨了几头葱根出来，挖了几颗新蒜，晚间给铎儿下了碗白菜鸡蛋浇头的面，炒了盘茄子，唤了铎儿起来一起吃过洗涮了碗筷台面再出到后院，那张公公还是坐在台阶上不断的说着。
伏青山天然大喜，后腿两步双手抱拳道：“多谢尚书大人种植。”
高千正脸上浮了笑意望着女儿道：“以他折子中的思路来讲，确切清楚了然，若以此法来施，清理兵部之陈疴，倒还能够一试。只是伏郎中本是中书府的人，若真要他为兵部做事，此事或者还须我亲身去趟中书府。”
伏泰正道：“你为何不喊？”
伏罡道：“我在凉州戌边多年，现在朝廷与凉州渐有分裂之势，我不肯持矛与本身人相向，才请辞卸甲。现在既然张内侍逼到门上，只怕是要逼着我做个定夺了，忠君忠义，两相难圆。”
伏青山见她回身走了，本身也跟了上来道：“以是还要请大嫂在尚书大人面前多说一句。我虽也想干一番奇迹，现在却不是离开中书府的时候。现在才八月，待到过完年正月初四上朝的那日，叫尚书大人再问中书府要人，可好？”
伏青山转头，见高含嫣唇角带着丝意味深长的笑，此时不知该如何感激她，只靠近了道：“一会儿好好服侍你。”
伏泰正不是女子天然不懂晚晴的伤感，摸索道：“你寻夫君再嫁便可，这不是难事。”
伏泰正道：“是。”
“啊？”晚晴果然猎奇，扒到门上问道：“寺人但是天子身边的宦官？”
伏青山听他言语间该当是承认自已的，鼓起勇气直言道：“我们大历的军队有多腐败，多少人吃着空饷，又有多少铠甲不过是衣服上的几片马蹄铁，再有多少兵器只见银子花出去却不见东西出去，这才是现在兵部当要饬整的积习。”
他送出了大门，屋外四周皆是竖矛佩刀的兵卫们，将他将前院围了个水泄不通。张内侍的肩舆停在不远处，见张内侍出了门，轿夫忙将肩舆抬了过来。
两人仍回了高含嫣的小院，高含嫣有些不解，转头问道：“为何非要正月初四？”
他自进门连口茶都没有喝，那一院子穿官服带佩刀的兵卫们也整整站了半日，站的如树普通挺直，纹丝不动。终究张内侍说完了，还是不住擦着汗，伏泰正起家拱了手道：“伏某已然退隐，再没有出山的筹算，多谢公公千里迢迢而来的一番厚爱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