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杨应龙的身影消逝在院门,秦良玉紧绷的面色才放松了些,动了动已然肿起来的脚踝,疼的倒吸了一口寒气,只怪当时逃的过分狠恶,并未照顾到它的情感。
杨应龙的面色这才和缓了些,深沉的应了一声。
秦良玉点头:“那信他给了孙大人,你眼下还感觉骠骑将军与孙大人对朝廷无贰心?”
“嗯,临时还未查到我们头上。”孙时泰的头垂的更低了些。
秦良玉一脚踢在马千乘的膝盖处,马千乘咬着牙答:“没有。”
马千乘不喜人服侍,是以这屋中只要他同秦良玉,上药一事,也顺理成章由他来做。他将药油倒在手心,双手交叠揉搓了一阵,有暗红色液体从他指间溢出,染了整片光亮手背。掌心搓热以后,他抚上秦良玉纤细的脚踝,边揉边道:“疼了就吱一声。”男人手劲大,他又未服侍过人,是以也不知动手是轻是重。
秦良玉脚勾住房檐,倒垂而下,一手揽住柱子,翻身落地时不把稳扭到了脚,强忍疼痛在房屋之间盘跚着穿越,眨眼便攀上了那棵槐树,缓慢朝宣慰司外跑去。今晚杨应龙的说话内容如果泄漏出去便是死路一条,是以必将派重兵追逐秦良玉,刚巧她脚又受了伤,因而这一起逃的非常艰苦。
马千乘这才真正寒下脸将她打横抱起,发觉出她又有挣扎之意,面无神采盯着她:“再动我就把你扔湖里去。”
马千乘不接话,手上的行动也未见放轻,问:“那信的内容你瞧见了?”
杨应龙见到那手札时眸子微敛,眼底寒光乍现,顺手将那信交给孙时泰,而后起家亲身将那跪在脚下的兵士扶了起来,问道:“这信另有谁瞧见了?”
杨应龙扯过他的衣袖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迹,笑意更甚:“这信上的内容,瞧见的都得死。”将兵士向地上一推:“不过你放心,我会好生安设你的家人,去吧。”
秦良玉只觉那刀好似捅在了本身身上,只觉浑身发冷,起家时不把稳踩到了黛瓦,屋内立时传来警悟的一声:“谁?”
马千乘行动一顿,昂首瞪了她一眼:“疼了?”不待秦良玉点头,又没好气道:“扭的时候想甚么去了?忍着!”
马千乘对她口中之事也不在乎,对付的应了一声,将她轻放在床上,回身去柜中取来药箱,翻找了好一会才遴选出几个瓷瓶,翻开瓶塞后,一阵暗香漫延在屋中。
街上地形她不熟,拐了几道弯以后便扎进了一条死胡同,目睹火把的亮光大盛,沉重的脚步声似响在耳边,胡同两边的墙太高,她眼下没法攀登。沉着下来后,她朝地上啐了一口,狠狠擦了擦嘴角,攥着拳筹办同杨应龙的部下搏命一战。
一向等在内里的杨应龙见状呵叱了杨仿佛一句:“你一个女人家同肖容拉拉扯扯像甚么话!还不快回到你的屋子去!”
堪堪将姿式调剂好,门外便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幸亏杨应龙还算信他这个贤侄,并未让人直接破门而入,而是先叩了叩门:“肖容,歇下了么?”
马千乘嗓音暗哑:“唔,叔父但是有甚么要紧事?”
杨应龙沉默了半晌:“方才有人报府长进了刺客,我不放心便带着人来瞧一瞧。”外头静了下来,杨应龙声音带着踌躇:“你可闻声了甚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