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她肿胀染血的手指,指向了墙角的那一团,“是我的……我的……”
“也没甚么。”景辞笑,显而易见的自嘲,然后盯向左言希,“你上午没陪我进大堂,听闻是去找了衙差,索要现场遗落的耳坠检察?之前你已看过书吏绘下的耳坠图样,为何还要亲眼检察耳坠?你和太病院里的人也算熟悉,但竟然是长乐公主先找到了那位替阿原诊病的大夫?”
在燕国,他曾觉得本身是执棋者,但毕竟成为被捐躯的棋子,而执棋人竟换作了大家视之为棋子的风眠晚……
衙门里的询问声和惨叫声早已止歇。乔立等人约莫也累得不可,已然各自回府。
左言希惊奇,“我天然跟你同业。”
景辞抚额,“言希,他可至心急,把你的马给骑跑了,你如何归去?”
他说着时,已跟侍从要了马,纵马奔驰而去。
但是她竟真的如此断交地丢了药瓶,如此断交地与他们曾经经历的那统统一刀两断……
“热诚?”左言希惊诧,“莫非白日原夫人跟你说了甚么?她滑头多智,心机深沉,你莫被她影响了心智,反添了病。”
左言希打了个寒噤,轻声道:“他看着浮滑,实在甚有主意。寄父遇害与郢王脱不了干系,他当然想着报仇,郢王也想着斩草除根。或许,这才是阿原招来祸害的根由?算来郢王该是此事最大的受益者吧?”
萧潇已听出恰是阿原的嗓音,只是已经颤抖得变了调,忙扶住她,连声道:“有!有!有药!你受伤了?”
那过节天然也因为那夜在乔府互助阿原、慕北湮之事。萧潇记起这事,手心俄然间冒出汗来,“公子担忧有人会对原大蜜斯动手?原夫人并未得宠,皇上不发话,还不至于有人敢真拿她如何吧?”
景辞不紧不慢地清算着药瓶和化在油纸上的药丸,低叹道:“可惜郢王重新到尾都置身事外,我们目前完整对于不了他。还是先想着如何安抚好慕北湮,别让一时打动,再被郢王算计。他是你寄父独一的骨肉,你可不能忽视了!”
第四卷 蟠龙劫(二二九)
他跃身纵上方才左言希骑来的马,一夹马腹,那马儿吃痛,嘶叫一声,箭普通地蹿了出去。
景辞恍忽地答着,低涩的嗓音萦回于夜间的朦朦雾气里,也似泊了月光般的清冷。
侍卫怔了怔,“不是回端侯府吗?”
他举高灯笼,正见阿原鬓发狼藉,浑身血迹,清丽面庞尽是惊恨怜惜,一样沾了很多血污。他不由惊怒,叫道:“你……你如何伤成如许?乔立那喽啰,竟敢如许对你用刑!”
门锁被嗒地锁上时,萧潇心头不由自主地随之一紧,叹道:“这是把我一起给关上了吗?”
他虽艺高胆小,现在一时看不清狱内幕形,只闻得霉臭味和血腥味浓得呛人,不由脊背涌上一股寒意。正待进步灯笼细瞧时,隐没于黑暗中的人已认出他,猛地扑上前,差点将他推倒。
这般沉重的伤势,这般小小一瓶伤药,无异杯水车薪。
阿原神采极丢脸,泪水几近要迸出,咬牙道:“不是我……不是我的血!”
她若服下,起码证明还对他和他们间的旧事另有些放不下。
景辞的拳头捏紧又松开,松开又捏紧,半晌方道:“时候不早了,天大的事,也得明日再说。我们先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