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屋子里响起悉悉率率的声音,有的屋子里则是一点响动也没有。
刘荷香想起内心的打算,勉强压下肝火,嘲笑地扫了一眼三个孩子,拉着巧巧直接摔门出去。
肖折釉敏捷收起心神,不再多想。她将陶埙塞进布袋子里,直到把布袋子塞得满登登了,才挂在脖子上,回身往外走。
肖折漆虽不喜好姐姐肖折釉,对弟弟肖文陶倒是心疼的。她不过也才七岁,此时弟弟喊她,她冲他眨眼睛,笑嘻嘻地说:“陶陶乖!”
盛国南边多河道、湖泊,南青镇就像嵌在纵横交叉的河道里,傍水而居。出了院子就是蜿蜒流长的河水,河水劈面还是马头墙、小青瓦的民居。石桥要隔好远才有一条,因而河边停靠了很多小木船,可撑船划到劈面。如果河道狭小处,也有那玩皮的孩童直接拍浮畴昔。
肖折釉迷惑地问陶陶:“不好吃吗?”
肖折釉的视野顺着玄色的靴子逐步上移,渐渐落在他冷傲又通俗的俊脸上。冷傲源于他的本性,源于他多年杀伐手腕。光阴又渐渐在他端倪上镀了一层通俗。剑已归鞘,他不再盛气逼人,却自带强大的气场。
肖折釉恰是因为瞥见了远处这条画舫才跳了下来,她拉着陶陶屏息泅到船的这一侧,以期掩觅行迹。她不能让赵德越抓住,更不能让他晓得她家住那边。幸亏南青镇的孩子自小就都会拍浮。
做完这些,她才挨个屋子喊人:“二婶、嫂子、巧巧、漆漆、陶陶起来吃早餐了。”
霍玄,大盛国手握重兵的一品骠骑大将军。
肖折釉笑着将小家伙抱到一旁的长凳上,还不忘叮咛:“陶陶下次慢点跑,别摔着了。”
她那悄悄的一瞥,完整不像个八岁的孩子。
“咚咚咚……”乌黑的小手和钝重的菜刀构成了光鲜的对比。
身为尊宠无双六公主的上辈子。
陶陶还没吃呢,听姐姐这么问,直接点头,说:“好、好吃!”
可没过量久,肖折釉就感到一种带了寒意的压迫感。她回过甚望向画舫,见一高大男人坐在船侧雕栏内的一把椅子里,周身无声聚成一道迫人的气势。
忙活了好一阵,肖折釉才勉强把饭菜盛出来。饭有点糊,两道菜也不出所料地焦了。肖折釉忙把嫂子之前腌的酱菜装了一碟凑份。
她之以是调派陶陶,是因为嫂子常日里很喜好陶陶,或许小家伙能把嫂子劝出来。
“姐、姐!”一个四岁的小男孩伸开一双小短胳膊,小跑着朝肖折釉扑过来。
吃过饭,肖折釉去了院子西角的木棚。
她穿上整齐放在一旁的鞋子,徐行走至木桌边倒了杯水喝。她每迈一步像是尺子量过似的,身上红色的寝衣明显很旧了,却一道褶子都没有,更别说污渍了。
倘若不记得那样尊荣的上辈子,这辈子倒能更舒心畅快些。肖折釉正入迷,火花炸裂一声,火星子喷出来,在她乌黑的手背上落下一块红痕。肖折釉疼得抖了一下肩。她蹙眉瞧动手背上红肿的印子,尽力压下眼底的那一层酸意。
她又悄悄去看了一眼姐姐,见肖折釉文静坐在那边,就像别人说的那样……都雅得像有钱人家的小主子哩!
想到这里,刘荷香的眸色动了动,乃至闪过一丝笑意。她拿起筷子用饭,可只吃了一口,就“呸”了一声,尖声吼:“你这孩子是想齁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