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亲手形成了她的永不超生。
他几近用了平生最快的速率飞到了司命台求借往生镜，他急于寻觅天音的残魂，却忽视中间司命欲言又止的神情。
孟婆见他有兴趣，因而说得更努力：“提及阿谁女鬼还真是奇特，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长得挺拔气的，身上的衣裳也好，看着跟仙女似的。却也不晓得为啥，自那次今后，她一世比一世惨。来这地府的时候，不是缺臂膀，就是断腿，就没一世是完整的，也不晓得她造了甚么孽……”
对，他们必然是骗他的，统统人都在骗他，她必然还活得好好的。他都已经找到了体例，治好她的伤了，她能活得长悠长久的。
往生镜，能够照出三界统统人仙妖的宿世此生，亦记录着每个灵魂从出世至灵魂灭亡的地点。
他曾经那么固执于心底那道在瑶池曼舞的身影，固执了一千年。但这份固执先是把她伤得体无完肤，再令她永不超生。
孤魂也不在乎，却自顾自地说开了。
衍歧步步后退……胸中一阵剧痛，一阵腥甜涌入口腔，沿着嘴角流下刺目标猩红。没想到短短五百年，他却已经错过了她万世。
她曾说过，就算天界倾塌，四海水竭，浑沌重临，我不要再爱他了。现在他终究明白，这句话有多重。她对他的心，死得有多么完整。
“我估摸着，她定是做了甚么天怒人怨的大事，遭了天谴了。就连喝了这忘川河的水，好似也不能健忘那些悲催的宿世，就如许一世一世地记下去，啧啧啧……”孟婆越说越点头，“生生把好好一个女人，逼成了疯子。”
灵乐模糊感觉，有甚么很首要的东西，正离他而去。他想抓住，却想不起来，一点都想不起来。
他当然不信，不管是父君亲口告之，还是绿水发疯似的拉着他哭诉，他都不信天音已死。
她狠心肠让他带着这份刚刚才觉醒的情，尝尽永久的惭愧与孤寂。
“不……不晓得。”灵乐点头，按在心口的手却越抓越紧，“我不晓得……就是好痛，心口好痛。我明显没有受伤……为甚么？为甚么会这么痛。”
“你可别不信，我孟婆在这忘川河边上千年了，看过想不开跳入此中魂飞魄散的孤魂不知好几了。”她一边说一边点头，“就前几十年，另有一个女鬼，每世投胎，也跟你一样日日站在这河边，似是等甚么人。厥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也许就是掉出来了。”
但是……他却找不到天音的灵魂，乃至连一丝丝残魂的气味，他都找不到。
“那红色的石头在哪儿？”衍歧上前一步，孔殷地问。
只见正东的方向，一道道紫色的雷光如蛟龙普通，划破全部天涯，收回响彻三界的雷鸣。
乌黑的忘川河水，悄无声气地流淌着，即便是再澎湃，也还是一片死静。
天音如何能够死，在她那么绝望地跑来找他，让他保住青云的时候；她好不轻易情愿重新叫他一声衍歧哥哥；好不轻易开端重新信赖他的时候，如何能够会死，如何能够死！
她真的走了，走得干清干净，魄魂尽散，骸骨无存。
泪水决堤而出，刹时就恍惚了他的视野，灵乐伸手抹向本身的脸，一脸错愕地说：“我……我为甚么要哭？长这么大我向来没哭过，为甚么……为甚么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