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炤连连拱手道:“不敢不敢。”而后抬开端,正色道:“不瞒褚县尉,鄙人找县尉来,实是有事相询。”
现在县令及县府中吏员都不在堂上,李延炤便也没去管这些将卒。由得他们在这堂上猖獗。归正观几案上那些堆积如山的诉状案牍,想来这令居县令也不是个用心治事的能吏,这倒也是李延炤喜闻乐见之事。他没有同其他人一样拿出吃食开端填肚皮,却对几案上的诉状与案牍公文产生了兴趣。他顺手拿过左边几案上安排的诉状,开端细细研读起来。
不料一月之前,秦峰战死在金城大营。胡嘉随之忏悔,划给戚氏十亩近山旱田。戚氏不平,自行谈判未果,便请了村中略通文墨之人,写了诉状,将胡嘉告到了公堂之上。又怎推测这位县尊也是玩忽职守之人。案子便积存在县府的公堂之上,悬而未决。
“啊,你就是……你就是阿谁……阿谁在金城死战,而后重伤被抬回郡府的军中将官?传闻前些日子阴氏部曲在我县治下对百姓作威作福,也是你斩杀他们数人?”褚县尉说着说着,神采也在高低核阅着李延炤。
李延炤拍了拍县令几案之上的那堆诉状,悠悠道:“这位县尊,不知缘何不睬公事啊?如此厚的一摞状纸,看模样,也积了足有个把月了吧?”
现在县城中固然到处暗澹。但是非论何时,人老是要用饭。是以卖些酒食的集市当中,仍然是非常热烈。李延炤目送刘季武等行出县府,便又坐回几案之前,持续翻阅起案头的诉状来。
李延炤起家,行至堂外,又直奔侧间配房而去。李延炤敲开配房房门,却恰是方才那名小吏。李延炤劈脸便问:“既然张明府不在,那县中另有谁在?”
李延炤叮咛部属们在堂中找处所坐。牛二强大大咧咧地去堂后端了十来个胡凳行出,分发给众将佐,各自坐在正堂当中。陶恒带来的那二十三名陇西骑卒,便也不觉得意,大剌剌地围坐在地上。大家从身上照顾的干粮袋中取出胡饼肉干等吃食,便在县衙正堂中开端大快朵颐。仿佛将这个严厉的县衙正堂变成了军旅炊事团。
打发走了小吏,李延炤便让刘季武将候在县府以外的那三十来人都喊了出去。世人翻开县府大门,而后将牛车赶到院中停放着,便前后行入县衙正堂。
李延炤回到正堂当中,叮嘱刘季武道:“你且去集市之上买些酒食返来,多买一些,叫上几人随你前去。早晨我想请县中官吏一同用饭。”
褚县尉闻言,也是大松一口气,忙向李延炤躬身为礼:“司马如有此心,天然最好不过。我等痴顽,任凭司马叮咛便是。”
褚县尉笑言道:“既是如此,便任凭司马相问。但有所请,毫不敢辞。”
褚县尉神情庄严,点点头道:“我立即解缆,公判定案之事,便有赖司马了。”
小吏支支吾吾,却说不出个以是然来。李延炤垂垂有些不耐烦,遂大声问道:“本县县丞与县尉,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