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栎很有苦衷,他道:“此印展转多处,终至吾手。不晓得父亲此举到底有甚么企图?”
嬴栎看着玉印,苦笑了一声。
回到客店,嬴栎和无姜说道:“姜儿,你看这枚印玺。”他把长命公主的玉印放在无姜的手心当中。他缓缓说道:“这枚印玺,母亲过世今后,一向被父亲所保藏。印玺与我手上的这把定秦剑,是父亲最为器重之物。常日在侧,从不离身。但是,黄石白叟却获得了这枚印玺,并让门徒千里迢迢来到咸阳,将印玺交托给我。彼时我奉养君上摆布,疲于对付朝中之事。于此中究竟,也是得空顾及。”
这突如其来的惨事大大震惊了嬴栎,他道:“项籍竟然斩杀了韩王姬成,意欲何为?”
“刘季安定三秦,有东出之意。现在以萧何为丞,韩信为将,将来雄师东出,定是要与项氏一争天下,分出个凹凸不成。”
说到这里,嬴栎回想起当时在咸阳产生的各种旧事,不由黯然。
“那么......你会帮手刘季了?”无姜问道。
蔡吾想了想,遂道:“也罢。卫尉,我等鄙人邳城中再多待几日,等王公子返回。”
蔡吾道:“这便是子房运营之策也。彼时田荣反楚,子房又遗书于项氏,言曰,‘齐欲与赵并灭楚。齐盛,则楚有没顶之灾,不成不防。’田荣同一三齐,权势盛极一时。加上齐楚交代,背叛的齐国乃是肘腋之患。项氏不会不察,故而项籍毫不会舍近求远,攻打远在关中的汉国。”
无姜在一旁听得入迷,她问道:“本来秦君制作新都另有这么多讲究。那么当时是谁帮手孝公督造新城的?”
嬴栎叹道:“姜儿,之前我从未想过这些,但是这一年来,我已经想通了。秦国与关东诸侯之间存在着一个个活结。同一六国之时,我们秦军也攻城略地,摧城拔寨。彼时秦国强大,六国不敢谋逆;待到故国式微,兵变暴起,这些关东诸侯天然会为了昔日的仇恨而大肆抨击......这些仇恨与抨击,正在无穷无尽地循环回转。本日我灭一国,他日你屠一城,如此循环来去,焉能停止?”
“咸阳?”嬴栎笑了笑,“你想问是诸侯入关之前,还是入关以后的咸阳?”
“不成,叔冽未归,不能就此拜别。”嬴栎道:“叔冽如果按约,理现本日就能返回了。”
“不管同一也好,诸侯也好,乱世当中只要哪位君主能让百姓过上几年安宁日子,又有谁会去想同一与否?”
他道:“秦国的故都,原是在栎阳。商君变法,秦君孝公企图另建新都。孝公拔取了渭水北阪之地作为新都的建址。其阵势,依托渭水北岸,高塬面北,益北益险,高折高耸。又有渭水自西而来,涌入大河;由东而向,是为函谷,武关两隘;往西,则是大散关,是为阵势险要,易守难攻之地。故此,新都便是制作在这东西纵横六十余里,南北环抱三十里的山塬谷地当中,一旦建成,城中兵士便能够凭险扼守,临危不迫。加上四周固若金汤,可谓是金城汤池。”
嬴栎沉默很久,他道:“只要六国存在,便永久会有战役与殛毙。先君奋六世之力一统天下,消弭了六国之界,同一了六国笔墨,便是希冀能结束这无休无止的战事,还天下一个安宁清平之世。如果长公子即位,群臣共力,秦政不息,秦法持续,这偌大江山定胜六国之分裂百倍,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