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喻恭敬回道:“家父当今坐镇幽州,停止柔然滋扰北境,统统尚安。”
李景喻剑眉轻皱,并未说话。
且非论阿葭与他如何,但看得出,李景喻对阿葭回护之情甚深。
漪澜小筑最东边的院子留棠院,便是顾建柏每日下朝后,所居之所。
本日,朝堂上因边疆六镇大旱救灾一事,顾建柏与成司徒一派士族吵得不成开交,嘉宁帝目睹争辩无个成果,便借端抱恙不出。
顾建柏倏然昂首,不成置信的道:“润之,在朝廷未下诏令赈灾之前,你此举,会引越俎代庖之嫌,且不说,六镇会如何,便是嘉宁帝也不会轻饶了你,定治你重罪。”
李景喻神采变得凝重,点头:“多谢母舅点拨,待今后,润之,定警告父亲,谨言慎行。”
顾建柏搀扶他的手僵在了半空,眼神庞大的看向面前的侄儿。
他朝丁芷兰见礼:“舅母。”
未几会儿,下人领着李景喻入内。
他低声咳嗽两声,才展颜,捋须一笑,引李景喻坐在一边紫檀木椅上,这才抬眼,细心高低打量李景喻。
顾建柏惊奇,不知他何意,阿葭与太子的婚事,既然由嘉宁帝说出,必然已是板上钉钉之事,润之,何来多此一举?
顾建柏怔忪一瞬,应下,“也好。”
忽的,一名主子打扮的男人拿着一封信,神采惶急,疾步奔入房门,叫道:“顾大人,不好了,成司徒那边传来密报,说已联名数十个朝臣力谏圣上,不救济六镇水灾。”
“润之多谢母舅接待,不过,润之另有要事措置,就此告别。”
再者,丁芷兰一向属意太子,太子更在阿葭扶灵归乡之时,数次来府上,称嘉宁帝非常爱好阿葭,愿聘阿葭为太子妃。
顾建柏面色突变,霍然起家,接过那男人手上的信,拆开,扫了一眼,顿时,双眼发黑,站立不稳。
李景喻执意躬身不起。
时隔几年,再见李景喻,却与几年前所见,极是分歧。此时,只觉他身形伟岸,双目湛湛,极其英朗,周身儒雅贵气未褪,又凭添了一股萧杀之气。
后因大魏国势强大,周边小国不敢犯境,垂垂地,跟着嘉宁帝父亲闻孝帝迁都洛阳,四海升平,边疆六镇原震慑边国的职位,便垂垂的变得无足轻重了,迁徙去的公众,更多是犯了重罪的朝廷钦犯,六镇贵胄属地,仿佛成了流犯发配之地。
李景喻微微一笑,笑过以后,神采愈发保重,“母舅,我知婚姻则需三媒六聘,当今,阿葭与太子婚事乃口头之言,再未礼聘之前,算不得数,润之,大胆一言,既然母舅言,润之前来提亲来迟一步,那么,润之,可否请母舅给润之一个机遇,不要过早回绝润之来意?”
“好,好,好,母舅明日统统听润之的。”
李景喻上前一步,面色沉寂,说道。
嘉宁帝与李景喻父亲李靖舒乃是一母所出,相较于嘉定帝的昏庸无能,李靖舒这个驻守幽州的藩王,则是个用兵如神,不成多得的将才,更多年戍守边关,防备柔然南侵,被大魏公众奖饰。故,嘉宁帝对李靖舒多有顾忌,恐哪一日,阵容渐高的李靖舒挥兵南下,杀了他,取而代之。
李景喻面色平静道:“母舅,若六镇因赈灾之事生乱,届时,海内大乱,导致浮尸千里,大魏大夏将倾,国之不存,何故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