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说本身不坏?人家足足找了你一个时候才找到你呢。”
他抡起手中一条暗黄色的牛筋软鞭,狠恶地击打马屁股。马蹄踏雪,不断地收回吱咯吱咯的响声,在这空旷的荒漠里久久震颤。
“月理朵,表哥可没获咎你,咋就被你随便叱骂?”
稳婆第三次打扫耶律阿保机。
在大山中柳树妈妈代表着生殖图腾,是深受契丹百姓的尊崇与畏敬的。
这位夷离堇世家出身的军事首级严肃的国字脸略显崇高,焦炙的眼神一掠而过。因为,他的老婆岩母斤即将分娩。
述律平的眼里又呈现了儿时的耶律阿保机。
十二面神幬、十二面神鼓、直柄华盖、曲柄华盖走马灯似的紧随厥后。
老叟击打弓箭囊。“生男矣”!
侍女剌姑手拿剪刀摊开一块黄羊皮,横过来竖畴昔,交来回回不断地比量着。
“有请天皇陛下、天后娘娘下轿撵”。
此时,炉灶内噼里啪啦地烧柴声和着窗外暴风暴雪地残虐声越来越激烈。加上前来帮手的部族妇女手忙脚乱声、婆婆简献短促的号召声及岩母斤那充满幸运地嗟叹声,构成了此起彼伏的契丹雅乐。
“这”?少女的娇羞使述律平不由得神采绯红,不知如何答复?
屏风内,岩母斤挺着大肚子笨拙地躺在狍皮褥子上。只见她神情焦炙、大汗淋漓。嗟叹声也一声高过一声,不时地传向帐外。
白茫茫的天,白茫茫的地,就连草原上行人的眉毛胡子也都是一抹儿白。
御正殿外,耶律阿保机命有司设坛,燔柴告天,即位建国。
回想到这儿,述律平昂首看了看前面的肩舆。
耶律阿保机侧卧岐木旁。
再生室的东南,倒置了三棵岐木。
稳婆用毛毯蒙上耶律阿保机头部。
耶律阿保机第二次走过岐木。
耶律阿保机上了第一辆龙辇。
稳婆再次用袖子悄悄打扫耶律阿保机身材。
“始之以三过岐木,母亲劳累勿念乎”?
夷离堇大帐内的炉火越烧越旺。
执事郎君抬起龙辇、凤辇向契丹先祖庙走去。
稳婆的思路又回到了公元872年。唐显通十三年。
由远渐近,契丹迭剌部流亡在外的夷离堇(军事首级)耶律撒剌的策马向家中飙去。
大总管耶律敌剌又拉开了长长地声音。“恭请天皇陛下、天后娘娘移驾先祖庙”。
耶律撒剌的夹紧了马腹。仰仗厚厚积雪反射出的晃眼亮色前行。巷子上,留下了两行深深的马蹄窝印儿......
此时,潢水河槽(现为西拉沐伦河)早已封冻。夜幕下模糊可辩的燕山山脉像一条疾走着的玉龙翘首弄尾,把扭曲的身子伸向了辽远的北方。
剌姑美滋滋儿地将“柳树妈妈”羊皮画拿在手中,涂抹上一些便宜的鱼胶,然后粘贴在木制的屏风上面。
耶律撒剌的一向胡想着老婆能够生个儿子。这个孩子的出世,不但干系到耶律氏家属的人丁畅旺。同时也干系到契丹迭剌部夷离堇世家香火续接的严峻题目。
“季子之慕,油然发于心中。感发之妙,非说话笔墨之所能及”!慕其双亲,至心否”?
那是一个极其酷寒的夏季,锥心砭骨的北风把铺天盖地的雪花撕扯成了无数的碎片。
耶律阿保机连珠炮似的发问。
不一会儿,一付羊皮画“柳树妈妈”便活矫捷现地展现在世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