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妇人手执酒具立于再生室外,一老叟拿着弓箭与箭囊立于再生室外。
耶律阿保机第二次走过岐木。
由远渐近,契丹迭剌部流亡在外的夷离堇(军事首级)耶律撒剌的策马向家中飙去。
大总管耶律敌剌又拉开了长长地声音。“恭请天皇陛下、天后娘娘移驾先祖庙”。
耶律阿保机回道:“大丈夫情也真,则思也切,天下百姓,大家皆然,况天子乎”?
“我在这里”。在黑龙门里放马的耶律阿保机招了招手。
屏风内,岩母斤挺着大肚子笨拙地躺在狍皮褥子上。只见她神情焦炙、大汗淋漓。嗟叹声也一声高过一声,不时地传向帐外。
“这”?少女的娇羞使述律平不由得神采绯红,不知如何答复?
烈马踏过雪地上那只黄羊留下的班驳血迹与残存白骨,而凄厉的野狼哀号声仍不时地在山谷中来回浪荡。
窜得老高的火光摇摆着映红了大帐内每一个角落。
执事郎君抬起龙辇、凤辇向契丹先祖庙走去。
再生室的东南,倒置了三棵岐木。
执掌八台大轿的执事郎君早已蹲候在御正殿门外。
契丹部族妇女啧啧奖饰。“剌姑呀,你的手可真巧”。
稳婆第三次打扫耶律阿保机。
“你敢说本身不坏?人家足足找了你一个时候才找到你呢。”
“阻午可汗之训条也,母亲劳累岂敢忘”?
耶律阿保机脱下皇袍,身穿红色内衣,脱下龙靴,只暴露两只红色麻布袜子。
述律平的眼里又呈现了儿时的耶律阿保机。
耶律阿保机第一次走过岐木。
他抡起手中一条暗黄色的牛筋软鞭,狠恶地击打马屁股。马蹄踏雪,不断地收回吱咯吱咯的响声,在这空旷的荒漠里久久震颤。
稳婆喊道:“大善”。
梳着髡发的侍卫军手持铁骨朵林立。
稳婆喊道:“善”!
稳婆再次用袖子悄悄打扫耶律阿保机身材。
剌姑美滋滋儿地将“柳树妈妈”羊皮画拿在手中,涂抹上一些便宜的鱼胶,然后粘贴在木制的屏风上面。
回想到这儿,述律平昂首看了看前面的肩舆。
画面上,二位挺着大肚子的妊妇身材相向,手执柳枝,在跳耀的火光映托下显得格外夺目。
每过一次,稳婆祝词一次。
大帐内一侧摆放着四扇鸡翅木制成的屏风,把即将出产的岩母斤与前来帮手的部族妇女隔开,构成了一个临时产房。
“月理朵,表哥可没获咎你,咋就被你随便叱骂?”
耶律阿保机在八部老叟前呼后拥中进入再生室,述律平则留在再生室前的香炉旁。
稳婆的思路又回到了公元872年。唐显通十三年。
稳婆用袖子悄悄打扫耶律阿保机身材。
“嘿,你个小丫头,才找了一个时候就嫌烦了,如果今后等我平生呢,你有没有这个耐烦,嫌不嫌烦”?
此时,潢水河槽(现为西拉沐伦河)早已封冻。夜幕下模糊可辩的燕山山脉像一条疾走着的玉龙翘首弄尾,把扭曲的身子伸向了辽远的北方。
耶律阿保机步入柴册——再生室,孺子紧随厥后。
耶律阿保机侧卧岐木旁。
“始之以三过岐木,母亲劳累勿念乎”?
白茫茫的天,白茫茫的地,就连草原上行人的眉毛胡子也都是一抹儿白。
日头爷”垂垂西沉,将最后一抹儿灰红色坠入穹庐的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