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平牛医侯某,荷饭饷耕者。至野,有风旋其前,侯即以杓掬浆祝奠之。尽数杓,风始去。一日适城隍庙,漫步廊下,见内塑刘全献瓜像,被鸟雀遗粪,糊蔽目睛。侯曰:“刘大哥何遂受此玷辱!”因以爪甲为撤除之。
韩方
一笑。
天明携入阁房,妻惊问之,生嗫嚅而告,有忧色。妻骇曰:“君素朴直,何忽作贼!”生恬然不为怪,因述狐之有情。妻恍然悟曰:“是必酒中之狐毒也。”因念丹砂能够却邪,遂研入酒,饮生,少顷,生忽失声曰:“我何如做贼!”妻代解其故,爽然自失。又闻富室被盗,噪传里党。生整天不食,莫知所处。妻为之谋,使乘夜抛其墙内。生从之。富室复得故物,事亦遂寝。
土化兔
值端阳,喝酒高会,忽一白兔跃入。女起曰:“春药翁来见召矣!”谓兔曰:“请先行。”兔趋出,径去。女命赵取梯。赵于舍后负长梯来,高数丈。庭有大树一章,便倚其上;梯更高于树杪。女先登,赵亦随之。女回顾曰:“亲宾有愿从者,当即移步。”众相视不敢登。惟仆人一僮,主动从厥后,上上益高,梯尽云接,不成见矣。共视其梯,则多年破扉,去其白板耳。群入其室,灰壁败灶仍然,他无一物。犹意僮返可问,竟终杳已。
鸟使
生岁试冠军,又停止优,应受倍赏。及发落之期,道署梁上粘一帖云:“姬某作贼,偷某家裘、鼎,何为行优?”梁最高,非跋足可粘。文宗疑之,执帖问生。生惊诧,思此事除妻外无知者;况署中深密,何由而至?因悟曰:“此必狐之为也。”遂缅述无讳,文宗赏礼有加焉。生每自念无取罪于狐,以是屡陷之者,亦小人之耻独为小人耳。
异史氏曰:“生欲引邪入正,而反为邪惑。狐意一定大恶,或生以谐引之,狐亦以戏弄之耳。然非身有夙根,室有贤助,多少不如原涉所云,家人孀妇,一为盗污遂行淫哉!吁!可惧也!”
靖逆侯张勇镇兰州时,出猎获兔甚多,中有半身或两股尚为土质。一时秦中争传土能化兔。此亦物理之不成解者。
苑城史乌程家居,忽有鸟集屋上,音色类鸦。史见之,告家人曰:“夫人遣鸟使召我矣。急备后事,某日当死。”至日果卒。殡日鸦复至,随槥缓飞,由苑之新。及殡,鸦始不见。长山吴木欣目睹之。
某甲者伯无嗣,甲利其有,愿为以后。伯既死,田产悉为统统,遂背前盟。又有叔家颇裕,亦无子,甲又父之,死,又背之。因而并三家之产,富甲一乡。一日暴病若狂,自言曰:“汝欲享丰富而生耶!”遂以利刃自割肉,片片掷地。又曰:“汝绝人后,尚欲有后耶!”剖腹流肠,遂毙。未几子亦死,财产归人矣。果报如此,可畏也夫!
果报
仆人闻其异,清一见之,女即出见无难色。由此四方传播,造门者甚夥。女并不回绝。或设筵招之,女必与夫俱。一日,座中一孝廉,阴萌淫念。女已知之,忽加诮让。即以手推其首;首过棂外,而身犹在室,出入转侧,皆所不能。因共哀免,方曳出之。积年余,造请者日趋烦,女颇厌之。被拒者辄骂赵。
刘全
鄂家祟仍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