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昧之术,不一其道,或投美饵,绐之食之,则人迷罔,相从而去,俗名曰“打絮巴”,江南谓之“扯絮”。小儿无知,辄受其害。又有变报酬畜者,名曰“造畜”。此术江北犹少,河以南辄有之。扬州旅店中,有一人牵驴五头,暂絷枥下,云:“我少旋即返。”兼嘱:“勿令饮啖。”遂去。驴暴日中,蹄啮殊喧。仆人牵着凉处。驴见水奔之,遂纵饮之。一滚尘皆化为妇人。怪之,诘其所由,舌强而不能答。乃匿诸室中。既而驴主至,系五羊于院中,惊问驴之地点。仆人曳客坐,便进餐饮,且云:“客姑饭,驴即至矣。”仆人出,悉饮五羊,展转化为孺子。阴报郡,遣役捕获,遂械杀之。
新成耿十八病危笃,自知不起。谓妻曰:“永诀在旦晚耳,我身后,嫁守由汝,请言所志。”妻默不语。耿固问之,且云:“守固佳,嫁亦恒情。明言之,庸何伤?行与子诀,子守我心慰,子嫁我意断也。”妻乃惨淡曰:“家无儋石,君在犹不给,何故能守?”耿闻之,遽捉妻臂作恨声曰:“忍哉!”言已而没,手握不成开。妻号。家人至,两人攀指力擘之,始开。
造畜
移时见士人跨白骡来,见妻大惊,急下骑,问:“何往?”女曰:“将以探君。”又参谋美人伊谁。女未及答,美人掩口笑曰:“且勿问讯。娘子驰驱非易。郎君星驰半夜,人畜想当俱殆。妾家不远,且请息驾,早旦而行,不晚也。”顾数武以外,即有村庄,遂同业入一天井,美人促睡婢起供客,曰:“彻夜月色皎然,不必命烛,小台石榻可坐。”士人絷蹇檐梧,乃即坐。美人曰:“履大不适于体,途中颇累坠否?归有代步,乞赐还也。”女称谢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