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史氏曰:“暴很多金,何如其乐?所尴尬者偿耳。荡费殆尽,尚不忘于夜台,怨毒之于人甚矣!”

金生色,晋宁人也。娶同村木姓女。生一子,方周岁。金忽病,自分必死,谓妻曰:“我死,子必嫁,勿守也!”妻闻之,甘词厚誓,期以必死。金摇手呼母曰:“我死,劳看阿保,勿令守也。”母哭应之。既而金果死。

会王生者,以故至山,素与郭善,登门拜访。见污本,问之。郭具言所苦,且出残课示王。王谛玩之,其所涂留,似有春秋。又复视涴卷,类烦复可删。讶曰:“狐似成心。不唯勿患,当即觉得师。”过数月,回视旧作,顿觉所涂良确。因而改作两题,置案上,以观其异。比晓,又涂之。积年余,不复涂,但以浓墨洒作巨点,淋漓满纸。郭异之,持以白王。王阅之曰:“狐真尔师也,佳幅可售矣。”是岁,果入邑库。郭以是德狐,恒置鸡黍,备狐啖饮。每市房书名稿,不自挑选,但决于狐。由是两试俱列前名,入闱中副车。

母夜梦子来,涕零相劝,心异之。令人言于木,约殡后听妇所适。而询诸术家,本年墓向倒霉。妇思自炫以售,缞绖当中,不忘涂泽。居家犹素妆,一归宁,则崭然新艳。母知之,心弗善也,以其将为别人妇,亦哑忍之。因而妇益肆。村中有恶棍子董贵者,见而好之,以金啖金邻妪,求通殷勤于妇。夜分,由妪家逾墙以达妇所,因与汇合。来往积有旬日,丑声四塞,所不知者惟母耳。

金生色

郭生

沂水刘宗玉云:其仆杜和,偶在园中,见钱流如水,深广二三尺许。杜欣喜,以两手满掬,复偃仰其上。既而起视,则钱已尽去,惟握于手者尚存。

是夜,木翁方寝,闻户外拉杂之声,出窥则火炽于檐,而放火人犹彷徨未去。翁大喊,家人毕集,幸火初燃,尚易毁灭。命人操弓驽,逐搜放火者,见一人趫捷如猿,竟越垣去。垣外乃翁家桃园,园中四缭周墉皆峻固。数人梯登以望,踪迹殊杳。惟墙下块然微动,问之不该,射之而软。启扉往验,则女子白身卧,矢贯胸脑。细烛之,则翁女而金妇也。骇告仆人,翁媪惊惕欲绝,不解其故。女合眸,面色灰败,口气细于属丝。令人拔脑矢不成出,足踏顶而后出之。女嘤然一声,血暴注,气亦遂绝。

翁大惧,计无所出。既曙,以真相白金母,长跽哀祈。而金母殊不怨怒,但告以故,令自营葬。金有叔兄生光,怒登翁门,诟数前非。翁惭沮,赂令罢归。而终不知妇所私者何人。俄邻子以执奸自首,既薄责释讫。而妇兄马彪素健讼,具词控妹冤。官拘妪,妪惧,悉供颠末。又唤金母,母托疾,令生光代质,具陈底里。因而前状并发,牵木翁佳耦尽出,统统廉得其情。木以诲女嫁,坐纵淫,笞;使自赎,产业荡焉。邻妪导淫,杖之毙。案乃结。

后三四年,村人以香社登岱。至山半,见一人乘骡驶行而来,怪似柳子。比至,果是。下骡遍揖,各道酬酢。村人共骇,亦不敢诘其死。但问:“在此何作?”答云:“亦无甚事,东西奔驰罢了。”便问逆旅仆人姓名,众具告之。柳子拱手曰:“适有小故,不暇叙间阔,明日当相谒。”上骡遂去。众既归寓,亦谓其一定即来。厌旦俟之,子果至,系骡厩柱,趋进笑言。众曰:“尊大人日切思慕,何不一归省侍?”子讶问:“言者何人?”众以柳对。子神采俱变,久之曰:“彼既见思,请归传语:我于四月七日,在此相候。”言讫,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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