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日笑语戚曰:“凡农家者流,苗与秀不成知,播种常例不成违。晚间耕耨之期至矣。”戚笑会之。既夕,林灭烛呼婢,使卧己衾中。戚入就榻,戏曰:“佃人来矣。深愧钱镈倒霉,负此良田。”婢不语。婢及发难,小语戚曰:“私处小肿,颠猛不任。”戚体意温恤之。事已,婢伪起溺,以林易之。今后时价落红,辄一为之,而戚不知也。未几,婢腹震,林氏每使静坐,不令给役于前。故谓戚曰:“妾劝内婢,而君弗听。设尔日冒妾时,君误信之。交而得孕,将复如何?”戚曰:“留犊鬻母。”林不言。无何婢举一子,林暗买乳媪,抱养母家。积四五年,又产一子一女。长名长生已七岁,就外祖家读书。林半月辄托归宁,一往看视。婢年益长,戚不时促遣之。林辄诺。婢日思后代,林乃窃为上鬟,送诣母所。林谓戚曰:“日谓我不嫁海棠,母家有一义男,业配之。”又数年,后代俱长成。

益都岳于九,家有狐祟,布帛器具,辄被投掷邻堵。蓄细葛,将取作服,见捆卷仍旧,解视,则边实而中虚,悉被剪去。诸如此类,不堪其苦。乱诟骂之,岳戒止曰:“恐狐闻。”狐在梁上曰:“我已闻之矣。”祟益甚。

异史氏曰:“女有用心如林氏者,可谓贤德矣。”

吴门一画工,喜绘吕祖,每设想神会,希幸一遇,虔结在念,靡刻不存。一日,有群丐饮郊郭间,内一人敝衣露肘,而神采轩豁。心疑吕祖,凝睇,愈觉其确,遂捉其臂曰:“君吕祖也。”丐者大笑。某坚执为是,伏拜不起。丐者曰:“我即吕祖,汝将何如?”某叩首,求指教。丐者曰:“汝能了解,可谓有缘。然此处非语所,夜间当相见也。”转盼遂杳,骇叹而归。

林氏

异史氏曰:“绝世才子,求一而难之,何遽得两哉!事千古而一见,惟不私奔女者能遘之也。羽士其仙耶?何术之神也!苟有其术,丑鬼可交耳。”

后数年偶游于都。会董妃卒,上念其贤,将为肖像。诸工聚集,口传心拟,终不能似。某忽忆念梦中丽者,得无是耶?以图呈进。宫中传览,俱谓神肖。上大悦,授官中书,辞不受;赐万金。名大噪。贵戚家争赍重币,求为先人传影。凡悬空摹写,无不曲肖。浃辰之间,累数万金。莱芜朱拱奎曾见其人。

至夜,果梦吕祖来,曰:“念子志虑专凝,特来一见。但汝骨气贪吝,不能为仙。我使见一人可也。”即向空一招,遂有一美人蹑空而下,服饰如贵嫔,容光袍仪,焕映一室。吕祖曰:“此乃董娘娘,子谨志之。”既而又问:“记得否?”答曰:“已记之。”又曰:“勿忘怀。”俄而丽者去,吕祖亦去。醒而异之,即梦中所见,肖像而藏之,终亦不解所谓。

一日,伉俪卧未起,狐摄衾服去,各白身蹲床上,望空哀祝之。忽见好女子自窗入,掷衣床头。视之,不甚苗条;衣绛红,外袭雪花比甲。岳着衣,揖之曰:“上仙成心垂顾,幸勿相扰。请觉得女,何如?狐曰:“我齿较汝长,何得妄自负?”又请为姊妹,乃许之。因而命家人皆呼以胡大姑。时颜镇张八公子家,有狐居楼上,恒与人语。岳问:“识之否?”答云:“是吾家喜姨,何得不识?”岳曰:“彼喜姨曾不扰人,汝何不效之?”狐不听,扰仍旧。犹不甚祟别人。而专祟其子妇:履袜簪珥常常弃道上,每食,辄于粥碗中埋死鼠或粪秽。妇辄掷碗骂骚狐,并不祷免。岳祝曰:“后代辈皆呼汝姑,何略无长辈体耶?”狐曰:“教汝子出若妇,我为汝媳,便相安矣。”子妇骂曰:“淫狐不自惭,欲与人争男人耶?”时妇坐衣笥上,忽见浓烟出尻下,熏热如笼。启视,藏裳俱烬,剩一二事,皆姑服也。又使岳子出其妇,子不该。过数日,又促之,仍不该,狐怒以石击之,额破血流,几毙。岳益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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