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西下,大雁南飞,秋风愈发酷寒,楚娇容一袭斑斓绒袍倚在窗前,天井森森,宫墙以内好像一座庞大的囚笼,连心都无处安设。
“陛下....”楚娇容还想多言半句,却见刘渊以冷下脸来,便识相不言,转而笑道:“秋风枯燥,陛下无妨留在嫔妾这儿,喝完银耳汤再走吧。”
青城微微一笑,小跑出屋,瞧见拓跋珪怀中兔子,心头欣喜,却无透露于面,但细看而去,却见这白兔子左脚上泛着鲜红,显是受伤了,不由问道:“侯爷,这兔儿受伤了麽?”
“陛下日理万机。后宫虽难为前朝分忧,但清简些亦是好的。”
不知为何,听得青城的夸奖,拓跋珪只觉心头如沐东风,朗声一笑,道:“本侯这也是顺手援救。万物皆是有灵,纵使一只小兔子也不该受抛弃,只是本侯一男儿捧着只兔子总不像话吧,故而才将它带来青城你这儿。望女相不弃,替本侯稍作顾问,可好?”
青城接过拓跋珪手中白兔,笑靥如花:“侯爷心底纯良,青城待六合苍灵向侯爷您说声感谢了。侯爷愿信赖青城,青城定当悉心为侯爷照看着。”
近几日,刘渊常出入后宫廷院当中,对于朝事亦是置之不睬,青城伏案,望向窗外落日,兀生感慨,她本觉得内心的烦躁仅仅来自于对国事的忧愁,却未料,是对刘渊这个男人的牵挂。
“血鸽?”柳眉轻蹙,楚娇容将鸽子抱在怀里,取出它爪尖上的竹签,目光突然变得锋利。
“淑妃真是贤能。”刘渊轻牵起楚娇容的手:“秦国女子不娇惯,后宫表率。朕心甚慰。”
“淑妃是说让朕与岚朝缔盟?难道笑谈?且非论朕已与河间缔盟,就是朕与刘权亦是水火不容。当年他曾派人刺害于朕,幸得女相青城互助方才躲过此灾害。”刘渊感慨道。
楚娇容神容微变,轻吟了半刻,不由言道:“陛下可有想过,强强联手已得天下呢?”
“但是陛下,河间王莫非就曾善待与您麽?若非您现在坐拥汉赵天下,他怎会屈尊与您缔盟呢。岚朝虽日渐式微,不成同日而语,可瘦死骆驼终比马大,若能与岚朝结势,安定天下便是易如反掌了。”
刘渊整了整衣袖,缓缓起家:“不必了。”他径直走到门前,顿下步子,微微向后撇了眼:“爱妃若能有芳儿半分灵巧懂事,朕也就放心了。”说罢,他便头也不回的分开了。
“喔?淑妃对前朝之事也感兴趣?”刘渊悄悄瞥了一眼楚娇容,却无讨厌。固然他并不喜后宫过问前朝,但岚朝之事亦是贰心头之结,听番女子之言或许有分外的开钝。
“迩来陛下酒色于后宫,未曾理过朝政,本侯也才有着心机援救小兔儿。幸得现在局势尚且安稳,但也不得不防周遭各国野心啊。”
合法她沉凝之时,窗外一声口哨响起,她回过神来,微微探出头去,但见拓跋珪亦不知何时来到她的房外,手捧一只毛色乌黑亮光的小兔子,冲她乐呵着。
“只是爱妃这宫里也过于清简了些,朕心都有些过瘾不去了。”刘渊道。
但现在一步走错,刘渊对她定留下不好的印象,看来本身很多去陈芳儿宫里走动才是。
刘渊微微点头,也不肯坦白,淡然道:“岚朝乃朕亲信大患,亦是江山社稷的绊脚石,一日不除,朕心头难安。只是天下盘据,岚朝权势雄浑,除此大患绝非一朝一夕,还须从长计议。幸亏朕麾下良臣浩繁,取之建邺,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