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林源也把长房托说项的事情抛在了脑后,向黛玉说道:“侄女如果有甚么难处了,有谁欺负你,尽管跟我和五婶婶说。”
兄弟两个踏进正堂,只见黛玉在中间椅子上坐着,玉雪敬爱,瞥见他们出去了,赶紧离座敛衽施礼,唤了声:“三叔叔”、“五叔叔”。他们再看自家夫人的神采,不像是说和成了的模样,倒有一半像是欣喜,另一半像是惊吓到了。
这时林黛玉的三叔林河,也从初见青田极品灯光冻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本来想看看林源得了甚么宝贝,这时候见黛玉有事要说,因而抱紧了装着灯光冻宝石的锦盒,听她说话。
林河林源本来承诺下来,也只是因为磨不过情面,再者黛玉年纪小,这么大的家业,将来被外祖家或者夫家算了去,还不如留在林家,有个兄弟搀扶着还好些。现在各自收了一块绝品的美石,感于黛玉年纪虽小,心中却有大主张,因而转换过情意,再不小瞧她了。再说,创办书院,那是惠及社稷的大好功德,倘若一旦办成,不但林如海留下的产业令人不敢再随便觊觎,于他们的政绩名声上也是大大的一笔好处,足以令圣上听闻,在内心记上一功。
三婶婶抿嘴笑了半晌,说道:“要说你们都不比那些一昧拘泥文墨的冬烘,如何现在就不知变通起来了?侄女既然有此心,我们就干脆把家学扩大,往城边一二十里的那片湖边的宅地风景极好,又空着,不如在那边另起一座书院,我们家的孩子都在内里读书,也招收些外来的品学兼优的学子,岂不是大善事一件?再说,侄女担当了些许遗产,外人看着不晓得有多少金山银山一样,都眼红着算计,不如趁此机遇花上一花,也趁机断绝了那些势利眼的动机。”
只见盒里静卧着一方光彩艳如蛋黄,光鲜华丽又通灵澄彻的宝石,仿佛朗月初升,又如朝阳新蜕一样,令人一看就感觉惊心动魄,再一看宁肯舍掉身家性命不要了,也舍不得把此石让出来。林源的反应与黛玉的五婶婶如出一辙,都是赶紧把盒子盖上,只是拿在手里不肯放开,公然是鄙谚说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屋里世人都一齐笑了,黛玉笑道:“三婶婶快请讲来。”林河也笑看着自家夫人,说道:“正待聆听夫人的高见。”
三婶婶严峻地含笑向林河说道:“老爷,你来看看这个。”林河信手拿起锦盒来一看,神采刷地一下变了。中间的林源猎奇,俄然见自家夫人手边也有一个锦盒,因而拿起来顺手翻开,口里还说道:“甚么东西,把三哥吓成如许了。”话音未落,目光落在锦盒里,顿时就胶在上面顿时移不开了。
黛玉听了非常有事理,大大地赞美了管家一番,就着令他去办。管家的心中也是高兴,书院的各种事情他都经手,将来也是惠及子孙的佳誉一桩,后代儿孙有要进学的,提及他祖辈参与过修建书院,也要高人一头,自此摆脱了奴婢出身的恶名,多少钱也换不来的。
修建书院要破钞的财帛不缺,处所也是现成的,主张立即就定了下来,话题也转为请甚么人来,甚么时候完工,范围扶植如何布局;五婶婶也不是平常的闺阁妇人,在一旁出了很多主张,个个令人叹服。因而林河另有林源也不急着归去上任了,连夜就凑在一起拿了个章程,把黛玉直接当作个大人一样,朝晨就拿来同她筹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