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想了一想,说:“请倒是不需去请,说一声也使得。她本来是和本身的师父来寺里挂单的,本来也是官宦人家的蜜斯,只是脾气怪了些,唯恐冲撞了林蜜斯,反而令老尼不安了。”
那方丈忙问:“贵外祖家的亲戚是哪一家?不晓得姓讳是甚么?”
邢岫烟不放心家里,便回家去了。妙玉、黛玉二人摆下棋子下了一回棋,黛玉棋力不弱,却不免输与妙玉。妙玉乍然逢到一个能够对弈的同龄人,说甚么也不忍罢休,因而两人又下了两回棋,黛玉赢了一回,输了两盘,也感觉坐的时候长了,便要起来走一走。
这边林黛玉向方丈和叶姨娘了一会儿话,便出来等她们。没过量久,只见一个尼姑引着两个女人往这边走过来,就迎了上去。三人厮见一回,那尼姑就退去忙她的事情去了。林黛玉这边互通了姓名,因而沿着梅林一边走一边说话。
林黛玉和妙玉在纱窗前面下棋,先是收了旧棋盘,又取出一副新棋出来。明显是木头做的棋盘,触手却非常沉重,棋子也是木纹,一颗颗磨的圆光光滑,轻磕在棋盘上,声音清脆。黛玉晓得她夙来有很多好东西傍身,也不觉得奇,倒是看得妙玉心中纳罕。
方丈说:“可巧呢,我方才说的,就是他家的女人。”林黛玉说:“就这家的女人便好。别的另有一个,我听姨娘说,贵寺里有一名带发削发的女人,不晓得可否请出来见一见?”
不一会儿到了刑家这里,那尼姑说:“有一名姓林的蜜斯来庙里上香,说是和你们家有些亲戚,方丈便让我来请你们家女人畴昔,陪香客家的蜜斯说话。”
林黛玉看着她的行动,只见她趁着烧水的工夫,去多宝格上取下一个瓷坛子,一翻开,就有一股沁民气脾的花香。妙玉从瓷坛子里又取出了一个小罐子,用一个洁净木勺从内里谨慎地舀出一些茶叶来,放在茶壶里,转头向她说道:“这是我随师父路过黄山时,在山顶老茶树上采的野茶,搁在罐子里用晒干的白梅花熏着,还没吃过一回。适值明天你来了,用这个接待才不算冒昧。”
林黛玉笑着说:“多谢方丈操心。我正想着传闻外祖家有一门亲戚在这里,就住着庙里的屋子,筹办得空去拜见呢!”
邢岫烟的母亲一听人家繁华,内心就有些不安闲起来,担忧自家女儿去受了委曲。这边,尼姑也来到了妙玉所住的院子门前。她晓得这妙玉非常牛心古怪,也不进院门,只在门口说话:“妙玉居士,方丈让我来请你去陪香客家的蜜斯说说话。岫烟女人也去!”
邢岫烟的母亲听了,迷惑家里甚么时候有姓林的亲戚,又因为住着庙里的屋子不好推让,就说:“岫烟去找妙玉下棋去了。”那尼姑听了,便告别去妙玉那边。
话说邢岫烟的母亲左思右想,也想不出眉目来,刚巧邢岫烟的父亲返来,就把尼姑来讲的话一五一十地反复出来。邢岫烟的父亲想了想,说道:“有了。mm嫁去的阿谁贾家,他家的半子不就是姓林吗?传闻是前科探花,祖上也是公侯,恰好又是姑苏人,想必是这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