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岫烟听了,便赶紧站起来。妙玉说道:“且坐下,我们下棋,理她们呢!”邢岫烟过意不去,并且相隔不远,那尼姑在内里也听到了,便说:“好奉告你们,这位香客家的蜜斯可不平常,并且还是邢女人家的亲戚,居士平常自矜自贵,不现在天出来瞧瞧,看看这家蜜斯比拟居士如何?”
邢岫烟一传闻是自家的亲戚,碍着礼数也不好再留在这里下棋。妙玉本就孤傲,不喜被这家寺庙里的尼姑调派的,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再看邢岫烟也坐不住了,只得放下棋子,说:“明日再下。”因而放了纱窗,掩上门,同她师父说了一句,就跟着尼姑往寺庙这边来。
林黛玉兴趣盎然,听她说是黄山顶上的野茶,更起了几分猎奇。正巧这时候一个尼姑又找了过来,说:“方丈叫我来请林女人用饭呢!”
方丈说:“可巧呢,我方才说的,就是他家的女人。”林黛玉说:“就这家的女人便好。别的另有一个,我听姨娘说,贵寺里有一名带发削发的女人,不晓得可否请出来见一见?”
邢岫烟的母亲一听人家繁华,内心就有些不安闲起来,担忧自家女儿去受了委曲。这边,尼姑也来到了妙玉所住的院子门前。她晓得这妙玉非常牛心古怪,也不进院门,只在门口说话:“妙玉居士,方丈让我来请你去陪香客家的蜜斯说说话。岫烟女人也去!”
方丈想了一想,说:“请倒是不需去请,说一声也使得。她本来是和本身的师父来寺里挂单的,本来也是官宦人家的蜜斯,只是脾气怪了些,唯恐冲撞了林蜜斯,反而令老尼不安了。”
林黛玉说:“姓刑,是大舅母的娘家亲戚。”
这边林黛玉向方丈和叶姨娘了一会儿话,便出来等她们。没过量久,只见一个尼姑引着两个女人往这边走过来,就迎了上去。三人厮见一回,那尼姑就退去忙她的事情去了。林黛玉这边互通了姓名,因而沿着梅林一边走一边说话。
邢岫烟不放心家里,便回家去了。妙玉、黛玉二人摆下棋子下了一回棋,黛玉棋力不弱,却不免输与妙玉。妙玉乍然逢到一个能够对弈的同龄人,说甚么也不忍罢休,因而两人又下了两回棋,黛玉赢了一回,输了两盘,也感觉坐的时候长了,便要起来走一走。
妙玉棋兴未尽,看黛玉的神采有些倦了,只得干休。她收起棋盘,向屋里的一个小坛子里舀出一些水来,装在小茶壶里,又把一个小巧的茶炉子煽起了火,在炉上放了茶壶。
林黛玉想着妙玉和邢岫烟,又不好随便分开,只得陪坐在那边,听那方丈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那方丈说了半天,也自发话太多了,因而笑着说:“我们寺里也没丰年纪小,能陪着蜜斯赏景说话的人,一个个都像我一样的老尼姑婆子,犟头犟脑的不懂风雅。刚巧这四周有几家租了庙里的屋子住,有两个知书达理,年纪也相称的女人,林蜜斯如果想两个玩伴,老尼就把她们请来可好?”
三人跟着梅林行走,看了几处梅花,妙玉便邀黛玉去下棋。黛玉说道:“我鄙人棋上倒是平常,只怕比不上两位。”妙玉说道:“无妨,不过是个消遣打发时候罢了,莫非还当它是正业不成?”邢岫烟笑道:“mm不晓得,妙玉师父夙来喜好这些琴棋书画、吟诗作赋的,偏生这乡野内里没人能陪她,无法之下才选了我,手把手地教了一些。既然明天你来了,就比如伯牙碰到了钟子期,她再也不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