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贺融这句话,嬴子瑜不由皱起眉头,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话音还未落,门外又有人至,说是驿站来报。
嬴子瑜忸捏道:“末将守城不力,差点失城,幸得殿下挽救,若殿下不弃,城中这两万余人,悉数服从殿下调遣,末将亦然。”
“殿下,另有一事得叨教您。”嬴子瑜道,“阵亡将士本该入土为安,但眼下气候炽烈……”
“殿下, 非我族类, 其心必异, 还是防备些好。”
作者有话要说:
贺融知他是陈巍一手带出来的,将帅二情面同父子,晋州失守,旁人不免会想到陈巍结局,嬴子瑜如此失态也是普通,便将信递出。
贺融与文姜之间一向有手札来往,文姜还特地安排了人给贺融按期通报信息,此次贺融赶来甘州声援,都城那边并不晓得,这些是先寄到灵州以后,由薛潭派人快马加鞭送过来的。
不但贺融,嬴子瑜和陶暄他们都很体贴晋州那边的战事停顿,特地命人每日守在驿站,一旦有军情邸报,就立马过来通报。
哪怕不是迁都,天子这一动,后宫朝臣,包含宫中奉侍的宫女内侍们,也都要跟着走,随行物件吃食等等更不必说,那满是发兵动众的阵仗。
嬴子瑜却没看他,而是死死盯住贺融手中那封信。
贺融问:“城中粮草现在可还够用?百姓人家呢?”
因为伏念晓得,另有天下至美的繁华之都,正在等着他。
嬴子瑜更是按捺不住,并作几步上前,气势汹汹,吓得林淼还觉得他要对贺融如何,从速拦在贺融案前。
陶暄与嬴子瑜不晓得安王在岭南就已经用过这一套了,闻言都感觉是个不错的体例,既能安抚民气,也能让厥后者引以表率,激人向上,奋勇杀敌。
我也想吃呱呱粥了,小时候的青蛙纯天然无净化,煮粥可嫩了。
那些晋州兵不甘被陈巍措置,竟被伏念所惑,让突厥人有了可趁之机。
更何况,眼下突厥人正去势汹汹直逼长安,陈帅在晋州能将四十万突厥人拦下来的话还好说,若拦不下来,那更是甚么都不必说了,朝廷现在那里还会有闲工夫管他们这边?
贺融道:“浩远,你派人去虎帐,让军中大夫的药童去给兵士解释,烧毁尸身,是为了让活人活命。陶刺史,劳烦你在城北勒石刻碑,为阵亡者记过,并奉告将士,等战事告一段落,今后城中还会建忠义祠,立牌位,哪怕今后没有坟茔,只要朝廷在,忠义祠就在,香火就在,这些人就会一向有人祭奠。”
陶暄与嬴子瑜有点打动,俱都应是。
“殿下高超,下官这就去办。”
陈巍不得不分出一些兵力去弹压叛变的兵士,伏念闻听此讯,大喜过望,当即派出麾下几名汉人文士,假装成平常百姓,混入城中,与心胸不满的晋州兵暗中打仗,鼓动他们翻开城门,驱逐突厥人入城。
沉默半晌,贺融道:“烧了吧。”
陶暄失声道:“怎会如此!”
这一听就是有过主政一方经历的,换作常日高高在上,纸上谈兵之人,决计不会留意到这些细节。
贺融不忘叮咛他,给阵亡将士的抚恤金还是不能少,固然张掖此次守住了,但今后另有更多的仗要打,除了稳定民气,也得让兵士们有动力上阵杀敌,毕竟他们要面对的不是岭南那些毫无章法,随随便便就能打败的南夷叛军,而是练习有素的萧氏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