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暄恭声应是:“殿下所虑,比下官殷勤多了。”
可没想到,天子南下的动静传至晋州,顿时引发一片哗然,当即便有晋州兵嚷嚷说连天子老子都走了,我们何必还为他卖力,又因前次陈巍以晋州兵为钓饵引突厥人的事大为不满,一并发作出来,激发军中叛变。
“嬴将军此言差矣, 他们既是诚恳归顺中原, 从今今后便是中原人,不该以长相口音而辨别, 须知南夷人长相原与中原人也有所差别,但他们现在一样是中原百姓。不然有朝一日,全部突厥率部来归,莫非还要拒之门外, 又或者将他们搏斗殆尽吗?”
陶暄一颗心立马提起来,想道约莫是战事倒霉,可莫非陈帅武功赫赫,竟连他都没法缔造以少胜多的古迹吗?
“嬴将军大义,待将萧氏败退以后,我定向朝廷给二位请功。”
“我这五万援兵里有一千突厥兵,曾为西突厥真定公主麾下亲兵, 公主归朝, 这些兵士也成了我朝兵士。”
他神采轻巧,又带着少年人的豪气与悲观,让这几天见多了伤兵病痛的其别人不由得也遭到传染,表情稍稍轻巧起来,陶暄还出言调侃:“这是打了甚么野味返来加餐吗?”
陶暄与林淼齐齐一惊。
嬴子瑜将这句话咽了出来,勉强一笑:“殿下所言甚是。”
嬴子瑜更是按捺不住,并作几步上前,气势汹汹,吓得林淼还觉得他要对贺融如何,从速拦在贺融案前。
“殿下, 非我族类, 其心必异, 还是防备些好。”
话音还未落,门外又有人至,说是驿站来报。
那些晋州兵不甘被陈巍措置,竟被伏念所惑,让突厥人有了可趁之机。
陶暄的面色古怪起来,看着篓子里呱呱呱叫个不断的青蛙们。
嬴子瑜忸捏道:“末将守城不力,差点失城,幸得殿下挽救,若殿下不弃,城中这两万余人,悉数服从殿下调遣,末将亦然。”
他实在不好这口,也设想不出如何甘旨,脸上扯出一个比哭还丢脸的笑容。
嬴子瑜却没看他,而是死死盯住贺融手中那封信。
嬴子瑜见状哈哈一笑:“青蛙肉嫩,用来烤着吃再好不过,就是轻易上火,殿下如果喜好,末将转头再派人多捉一些!”
贺融晓得他言不由衷,也不计算,持续道:“突厥人生性剽悍,善于骑射,这些突厥兵编入灵州军以后,也为练习兵士骑射出了很多力,是以那日嬴将军所看到的,我灵州军能在城外与萧重的军队打个不相高低,也脱不开这些突厥兵的教诲之功。现在甘州危急未解,萧氏必将卷土重来,兵士须勤加练习,日日不辍,方能对付今后的战役。”
贺融接过主子呈来的函件,嘴角弧度还因方才的打趣而微微扬起,但下一刻,那些许扬起的弧度随即僵住。
几人说话间,桑林从内里提着一个竹篓出去。
“殿下可否将信借我一阅?”
哪怕不是迁都,天子这一动,后宫朝臣,包含宫中奉侍的宫女内侍们,也都要跟着走,随行物件吃食等等更不必说,那满是发兵动众的阵仗。
“殿下,另有一事得叨教您。”嬴子瑜道,“阵亡将士本该入土为安,但眼下气候炽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