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湛谦善道:“那都是溢美之词。”
这些天他们身份未明,也不知天子要如何安设,为了低调行事,贺穆让几个弟弟都不要出门,贺熙与年幼的侄儿贺歆,固然对那天瞥见的西市眼馋不已,也只好捺下性子待在家里。
老二贺秀也很想到禁军来,他本来就是个舞刀弄枪的性子,何如却被塞到崇文馆读书,的确是要了命,对贺湛恋慕得眸子子都红了,还去求父亲贺泰进宫帮他讨情,让他也去禁军,但贺泰被天子那一脚踹怕了,果断不肯入宫,让贺秀先忍忍。
贺湛笑道:“我三哥怕我初来乍到,甚么都不懂,会受欺负,托人帮我探听的,他有个朋友家里在都城经商,这些动静也不是甚么奥妙。”
果不其然,宋蕴瞪大了眼睛,仿佛从未受过这类欺侮。
本朝禁军分南衙与北衙,不但随扈御驾,也拱卫皇城,此中南衙多为良家后辈,由尚书仆射,也就是宰相兼领,北衙则多为勋贵后辈,由天子直接指定亲信大臣统领。
张泽奇特:“你不是刚来都城吗,如何探听得这么清楚?”
贺湛笑道:“我从小在乡间长大,经常跟着我二哥上山打猎的。”
等他们跑完五圈,校场上兵士的练习也都告一段落,陆连续续前去用饭,张泽半死不活瘫倒在地上,恨不得化成烂泥就此跟大地融为一体。
本日贺湛来禁军报到,贺秀也跟着其他兄弟,低头沮丧去崇文馆上学了。
季嵯笑道:“窜改的确挺大,东西两市的范围都扩大了一些,来自西域的各种别致玩意也多得很,等你有空,无妨去逛逛。北衙有羽林、龙武、神武、神威诸军,你想去那里?”
说话间,拳头已经跟着轰了过来!
“卑职统统服从程将军安排!”贺湛拱手道。
张泽怒道:“宋家小儿,你够了啊,是不是要打一架才肯循分!”
陈百夫长环着胳膊:“抱在一起说悄悄话教?”
贺湛无法:“你大半个身子都挂在我身上,是我在拖着你跑好不好?”
陈百夫长嘲笑:“那两位就请绕着校场跑上五圈,渐渐聊吧!”
他身边那些勋贵后辈俱都轰笑起来。
张泽:“我们一见仍旧,相见恨晚。”
贺湛嘴角抽搐:“可你不是张侯的侄子么,为何不去别的百夫长部下,这对你不难吧?”
宋蕴嘲笑的神采一下子僵住,不敢置信:“你叫我甚么?”
说这话的恰是方才骂贺湛“嫩羊儿”的宋蕴,他来头不小,乃是齐王妃宋氏的亲弟弟。
贺湛对这统统全然不知。
“到京这些天,五郎想必去东市和西市逛过了?”
贺湛:“谁?”
张泽怪叫:“这叫还好,你真是新兵吗!”
“没传闻季家有这么小我,不过我倒是晓得,陛下让皇宗子家的五郎入禁军北衙当差。”
贺湛:“不错,鄙人贺湛,叨教你是?”
“你们在何为!”高山一声大喝,吓得张泽差点踩滑跌倒。
他扑上去要揍人,又被贺湛按住。
张泽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怪物:“你就不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