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东岛强大,几近兼并天下。乌有道固然自大,也不得不有所顾忌,一时眉头暗锁,拈须沉吟:“大师有甚么体例?”
乐之扬听得头皮发炸,凝神内视,果觉很多小虫进入经脉,循血而行,不由心想:“老头儿说修炼内功者比凡人支撑更久,我用‘转阴易阳术’化解过‘阎王针’之毒,不晓得可否抵抗蛊虫。”
“另有一起。”冲大师说道,“叶灵苏是东岛云虚的女儿,花眠暂代东岛之王,东岛盐帮合流,端的不成小觑。”
“何故见得?”冲大师问道。
这一番折腾,乐之扬浑身是汗,真气不弱反强,神旺气足,耳目聪灵,但听铃铛声响、皮鞭震耳,禁不住眯眼偷瞧,只见韩残醉醺醺的,东倒西歪,手摇铜铃,倒像是一个脚踏罡步、捉鬼祭神的羽士,随他铃铛响动,蛊傀的行动各有分歧。
冲大师心中悄悄对劲,若论堂堂之阵,“毒王宗”无所用之,要说诡计暗害,倒是一把妙手。“软金化玉散”得自“毒王宗”,若非乐之扬从中作梗,单凭这一味迷药就能颠覆天下。更别说另有很多奇妙毒物,届时打起仗来,既可毒死敌方领袖,也可下蛊礼服大将,不战而屈人之兵。比及大元重光、天下底定,再将这一宗门连根拔起、永绝后患。
乌有道神采稍缓,点头道:“梁思禽与我有约,我不出毒王谷,他也不来找我的费事,这一起能够放心。盐帮乌合之众,哼,来多少死多少。”
“铁木黎发愤答复大元,且是东岛的死敌。只要宗主肯为大元着力,燕然山天然召之即来。”
韩残低头打量一下,皱眉道:“他的脚如何了?”
“报酬何变成蛊傀?”乐之扬问道。
“是个瘸子。”另一弟子撇了撇嘴、老迈轻视。
韩残翻开铁栅,两个弟子远隔栅栏,将乐之扬用力一扔,立即敏捷后退。韩残拦住二人,向角落一指:“别慌,何正法了一个,你们给我抬出去。”
乌有道又惊又怒,心想莫非叶灵苏去而复返,回到谷里掠取乐之扬和朱微,可细心一想,又觉万无此理。当下催促水蚺,尽速泊岸,他不消芦笙,也能驭蛇,一时舟行如箭,很快到达此岸。
乐之扬心惊肉跳,冲口问道:“你是谁?”
“一蟹不如一蟹。”韩残大摇其头,“迩来的蛊种不是太老、就是太弱,连残废也送来充数儿……”
“韩残!”一个弟子大声嚷嚷,“来收货!”
乐之扬喝下“何如汤”,浑身难受,瘫软有力,任由两个弟子拎着,来到一个石洞之前。洞里传来嘶吼狂呼,伴随皮鞭抽打、厉声漫骂。
他难受之至,情急求生,凝神闭眼,使出“转阴易阳术”,死马当作活马医。
冲大师动容道:“那么乐之扬?”乌有道瞥他一眼,冷冷说道:“多数死了!”
乌有道又惊又喜,翘起大拇指:“大师神机奇谋,真是本宗主的朱紫。”
韩残玩弄到手,哈哈大笑。乐之扬躺在地上,浑身盗汗长流,他清楚感受:汤里的小虫进了肠胃并未死去,星星点点,到处乱钻。
两弟子面有惧色,韩残嘲笑道:“放心,有我在,它们吃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