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幻觉,纷至沓来。乐之扬的神态垂垂恍惚,头部阵阵剧痛,体内真气如同飞蛾破茧,直要破顶而出。
这么绕来绕去,未几一阵,甩开追兵。乐之扬摇摆铃铛,号令所骑蛊傀止步,谁想蛊傀闻如未闻,还是疾走不已。乐之扬无计可施,心中闪过一个动机:“这些蛊傀疯了么?”想到蝎夫人的惨死,垂垂有些明白,可明白归明白,还是一筹莫展,更要命的是,上马轻易上马难,蛊傀的双手攥住他的双腿,两边浑如一体,除非乐之扬斩断双腿,不然底子没法摆脱。
乐之扬摇起铃来,不但韵律无误,伎俩更是精美入微。蛊傀回声暴起,冲向韩残,想要靠近,又觉游移。韩残仓猝坐起,解下葫芦,将酒淋在头上,一股药气满盈开来,蛊傀又后退数步,透露畏缩之意。
乐之扬松一口气,放开皮鞭,手心又痒又疼,低头一看,手掌乌黑,再看蟒鞭,才知鞭上有毒,仓猝转阴易阳,内力所过,手心黑气退去,规复平常红润。
蛊傀百毒之身,不惧毒针、毒烟,乐之扬一摇铃铛,蛊傀齐拥而上,抓住蝎夫人的四肢,将她高高地举了起来。
真气越积越厚,越转越强,并力一贯,更添莫大能力。乐之扬苦不堪言,只觉身子收缩之极,筋骨肌肤压成极薄的一片,用针悄悄一扎,就会轰然爆炸。
蛊傀没法视物,没头苍蝇似的乱闯,脚下奔驰不止,转过一道山梁,俄然脚下一虚,嗖地掉落深谷。
乐之扬听人说过:山野蘑菇,素净者多有剧毒。其间“毒王宗”占有已久,如有毒菇,也不奇特。
毒针一大半落在蛊傀身上,乐之扬相隔太近,也中了两针,仓猝转阴易阳,将毒质送出体外。
“周天灵飞曲!”乐之扬心念一动,恍然想起另一门内功,“是了,《灵飞经》、另有《灵飞经》!”
乐之扬挑了一个魁伟的蛊傀,爬到它背上,一手勾住脖子,一手悄悄摇铃。那蛊傀回声跳起,驮着他冲出石洞,其他数名蛊傀,也是懵懂跟从。
乐之扬踌躇很久,实在饥饿难耐,深思吃也是死、不吃也死,与其饿死,不如饱死,管它有毒无毒,饱餐一顿再说。这么一想,双手抓起蘑菇,大咬大嚼,斯须填满肚子。
但是没过量久,乐之扬又觉饥饿,既然毒质能够排挤,他也就无所顾忌,持续吞食蘑菇、**舐滴水,毒性发作,便以“转阴易阳术”化解。消弭**,黑夜又至,乐之扬躺在地上,不敢懒惰,默运玄功,与双腿蛊虫相抗。
乐之扬大惊失容,他所发号令,只是抓住蝎夫人,并非命令蛊傀侵犯。他看一看铃铛,挠着脑袋,莫名以是,不想蛊傀尝到人血,凶性大发,俄然纷繁怪叫,掉头向他冲来。
“毒王宗”弟子善于用毒、短于武功,韩残更料不到乐之扬不但神态未失,还能脱手反击,稍一愣神,乐之扬巧劲一拽,韩残脚下踉跄,摔了个恶狗抢屎,铃铛脱手,滑到乐之扬身边。
蛊傀去处混乱,现在只记得“逃窜”的号令,故而一味疾走,没头没脑地冲出石阵。大群“毒王宗”弟子守在谷口,还没明白过来,蛊傀越众而出,跳入湖里,“天机三轮”藏匿水中,恰好成为它踏脚之处。
乐之扬弄巧成拙,叫苦不迭,耳边暴风怒号,身边山崖草树一闪而过,猛地浑身一震,只听连续串骨骼碎裂之声,乐之扬摔出老远,两眼发黑,突然落空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