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之扬看着朱微，沉默不语，江小流瞅一瞅二人，恍然道：“我懂了，你带走公主，惊骇朝廷清查。”
江小流一觉醒来，掉进脂粉堆里，四周衣香鬟影、莺歌燕语；他目炫神驰，乐不成支，唯有阿谁秦先生，老迈干瘪，冷酷无神，如何看如何碍眼，仿佛锦缎上的破洞，百花丛里的苍蝇，江小流恨不得一把揪住老头，将他扔进江里。
“谈笑了。”水怜影笑道，“我这无情之调，当真贻笑风雅。”
他坦白坦直，朱微始料未及，一时双颊如火，内心却很甜美，靠在乐之扬身边，几近抬不开端来。
乐之扬说道：“我另有两位火伴。”水怜影笑道：“一块儿叫来便是。”
“乐之扬。”朱微看他神情，小声说，“你是不是感觉我傻，老是自相冲突，偶然候，本身也不晓得想要如何。”
“船小？”江小流指着船尾，“那梢公不也呆在内里？”
朱微呆呆望着他，目光哀伤茫然，仿佛不知所措。乐之扬见她如此，叹道：“如论如何，人都死了。我又不是傻子，不会跟死人活力。”
他口无遮拦，别人听了必将活力，乐之扬却早已听惯，摇了点头，低头看去，朱微印堂暗淡，脸上覆盖一股暗淡之气。贰心头一凉，忙扶朱微回屋，石姬也踅了出去，不待乐之扬叮咛，自行打水敷面，为朱微按摩按摩。过了半晌，小公主悠然醒转，瞥见乐之扬，眼泪夺眶而出，颤声问道：“父皇、父皇他……”
“你不是傻。”乐之扬点头，“你只是心好，忘不了别人待你的好处，但是人家待你的坏处，你一转头就忘了。”
“我少年时在秦淮河当乐户，跟着寄父吹笛赢利，受尽了轻贱欺侮。偶然赚了钱，也会被别的小痞子抢走。江小流抱不平，为我跟地痞打斗，一来二去，成了朋友。”
当晚，世人在谷中安息，乐之扬与朱微诉说别后**，均是感慨莫名。不过乐之扬信守承诺，凡是触及梁思禽，一大要去不谈，朱微虽觉他有所坦白，也只当与朱元璋有关，乐之扬不忍说出。
朱微谛视乐之扬，两人目光融会，看出对方心头所想。朱微轻声说道：“乐之扬，我晓得，你想过平安悄悄的日子。”
乐之扬一劝不听，也就不再深说，心想：“有其父必有其子，江小流未经大难，脱不了名利之心。假以光阴，我与他不免分道扬镳。”回想少年光阴，不觉有些难过。
“话不成这么说。”乐之扬说道，“你没了父亲，没了我，不是另有宁王么？他是你的胞兄，当世独一的亲人。”
梁思禽水劲易容，窜改万千，初见时真气透露，为乐之扬猜出身份，当下也不矫饰，点头道：“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