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功德啊。”乐之扬冲口而出,“朱元璋为何反对?”
“啊!”乐之扬吃惊道,“他们不是燕王在朝廷的人质么?”
听了朱微的话,乐之扬心生感慨,笑道:“你身子还没好呢,体弱神虚,不免胡思乱想,比及全都好了,你看我也就跟之前一样了。”
“音乐之道,天禀第一,常常父子母女相传;以你乐道上的天禀,令尊、令堂或许就是乐道中的名家。”梁思禽停顿一下,“说不定我也熟谙!”
“听人说过。”乐之扬说道,“那是建国时的大案,传闻死了很多人。”
“九科、八股大唱反调,朱元璋心知肚明,卧榻之侧岂容别人安眠,他暗中摆设周到,用心将我等一网打尽。临危之际,我看破诡计,杀出都城,可惜走得仓猝,多数门人没法跟从。我分开以后,门人被杀,九科被废,不过当初授业之时,我也并非没有防备,很多门人均是暗中授业,遍及朝野,姓名不彰。朱元璋为了找出这些人,使出各种手腕,明察暗访,鼓励告发,官吏转相牵涉,抓出了很多九科门人,可也冤枉了很多无辜。”梁思禽手指玉珏,“这一枚玉珏,就是九科门人的信物。”
他口气寡淡之至,话语间却有一股苦楚。乐之扬听出贰情意已决,再劝也是徒然,不由长叹了一口气。
这一层事理乐之扬未曾想过,听到这儿,凛然道:“先生经验得是,可这半月珏与九科门人有何干系?”
朱微有所知觉,张眼瞥见乐之扬,脸上染了一抹嫣红,握住他的手指,柔声说道:“方才你去哪儿啦?我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他八人武功太奇,形迹太露。”梁思禽沉默一下,“此事西城出头,也就变了味儿,”
乐之扬沉默一时,忽道:“落先生,我有一个迷惑,不知当不当问?”
“韶纯一贯夺目。”梁思禽淡淡说道,“倘若交代明白,那也不是她了。”
“何出此言?”梁思禽双眉紧皱,目光凛冽如雪。
笃笃笃,忽听有人悄悄拍门。乐之扬放下朱微,起家开门,忽见水怜影捧着一张古琴,亭亭站在门外。乐之扬见她,心头无端一跳,忙道:“水女人,你如何来了?”
梁思禽点了点头,慎重说道:“那么燕王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此事不当。”乐之扬点头,“燕王迟迟不动,顾忌的就是都城的儿子,现在放回北平,去了他的芥蒂,若要谋反,只会更快!”
梁思禽叹了口气,问道:“你传闻过‘九科门人’么?”
“何止认得!”梁思禽嘲笑一声,“他捞起你的时候,可曾找到甚么信物?”
乐之扬悄悄吃惊,说道:“当年先生情侣被夺、门人被杀,为了天下承平,尚且忍辱负重,对朱元璋各式谦让。现现在,为何变了主张?”
“你跟寄父姓乐?”
“先生谈笑了。”乐之扬收起表情,勉强笑道,“以你的本领,何用乞助于我?”
“蒙前人?”乐之扬一愣,“不是早被赶出中原了吗?”
乐之扬想了又想,说道:“你为何必然要帮燕王?万一他是朱元璋的儿子……”
梁思禽看他一眼,意味深长隧道:“水怜影就是水沉的女儿,随母流落秦淮,我在西域安设以后,将她接到了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