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玄越斗越惊,又拆数招,蓦地心头敞亮,冲口而出:“星罗散手,你是……”话没说完,道衍脱手变快,掌如漫天星斗,闪闪动烁,无处不在。冷玄心中凛然,不敢用心,连催指力,指尖摇颤,莫知所出。
朱高煦听她莺声燕语,骨头先酥了普通,不顾身在险境,色眯眯地冲着女子打量,至于水怜影话里的讽刺,那是半点儿也没留意。水怜影见他一脸孟浪,心中暗恨,要不是梁思禽严令在先,恨不得使出“恶鬼刺”将这小子撕个稀烂。
朱高煦弓马纯熟,上阵杀敌绰绰不足,江湖武斗非他所长,眼看拂尘扫到,不知如何是好。俄然暴风袭来,道衍后发先至,毡帽横在朱高煦身前,一卷一扫,嗤嗤嗤,银丝刺穿羊毡,扎入道衍肌肤。
这一下变故高耸,道衍故意相救,何如中间隔着冷玄。眼看朱高煦身首异处,俄然斜刺里蹿出一人,伸出一双竹筷,啪地一声夹住宝剑,剑锋停在半空,间隔朱高煦不过半寸。
“好!”乐之扬顺势缩脚,翻身向后,人在半空,刷刷刷连出三掌,掌力狂飙天落,别离击向大觉尊者的双肩、头顶。
“且慢!”冷玄摆手说道,“我有公事在身,你我的账他日再算!”
乐之扬守住前门,后院无人看管,想到朱微还在房中,心头一惊,仓猝赶上前去,冷玄早已不见踪迹。他偶然追逐,一掌推开朱微房门,小公主靠在床边,懒懒地正在挑逗琴弦,见他突入,吃惊坐起,问道:“甚么事?”
扶桑道人劲力一动,乐之扬不消转头,听其劲,知其行,招式快慢缓急,早已了然于心,当下也不回身,先把一招“操琴掌”使完,大觉尊者避过两掌,第三掌扫过额头,他脑筋一闷,体内真气乱蹿,所过有如火烧。大觉尊者不堪骇然,这景象古怪之甚,很有“虹化”前兆。
扶桑道人吃了一惊,略略后退,挥掌斜斩,不防乐之扬脚尖一缩,避开掌力,忽又向前弹出,踢向他的左胁。扶桑道人身子一歪,手掌上挑,啪,足尖对上手背,乐之扬只觉一股暗劲从扶桑道人体内收回,势如激流,绕过他的足尖,涌向他的小腿。
扶桑道人本来守势如潮,不想三招两式,落入戍守地步,两人腾空交叉,换了数招,乐之扬一记“洞箫指”收回,嗤的一声,正中对方左肩。扶桑道人半身痛麻,仓促后退,尚未站稳,乐之扬一旋身,脚步纷繁,“操琴掌”又对上了大觉尊者的“大指模”。
朱高煦望着剑锋,面如土色,扭头一看,脱手的恰是江小流。他死里逃生,背脊排泄盗汗,冲江小流勉强一笑,问道:“兄台贵姓?”江小流随口答道:“免贵,姓江!”朱高煦笑道:“多谢江兄援手,朱某感激不尽。”
乐之扬叫一声“好”,夷然不惧,挺身相迎,贰心机专注,双耳耸动,两个敌手劲力流转,好像丹青普通在贰心中闪现,运劲之初,他已晓得,发劲之前,他已想好进退招数,比及化为掌风拳劲,乐之扬早已飞鸿冥冥、无影无踪。
朱高炽一怔,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乐之扬笑道:“世子天然不是俗人,又何必在乎世俗之讥。”
朱高煦猫捉耗子,成心戏弄,在他手脚上刺出数个血孔,一边乱刺,一边放声嘲弄:“大和尚,你屁股长在地上了吗?有胆起来跟小爷见个真章。如何?还不动。”剑尖一抖,刺中大觉左肩,顿时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