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后沉寂一时,道衍的声声响起:“王爷多虑了,其间深处地底,料是老鼠作怪。”
“说的是。”乐之扬指着冷玄,“他好歹是个钦差,万一发难倒霉,能够当作人质。”
钻出房门,但见一间书房,书架耸峙,典册无算。
乐之扬心中悲惨,咬牙道:“胡说甚么?要走一起走,要死,大师死一块儿。”
燕王冷哼一声,说道:“他活力的事还在前面。”
走了数十步,忽见一道石阶,两人拾级而上。到了绝顶,徐妃摁下机括,头顶砖石开裂,呈现一道方门。
“顺帝是大明的尊号!”冷玄淡淡说道,“依大元的庙号,先帝应为惠宗,微风惠雨,刚性未几,先帝以是失利,败在过分温和。唉,顺也好,惠也罢,实在也都差未几,当断不竭,反受其乱。”
“咦!”乐之扬脱口叫道,“甚么声音。”
乐之扬也不睬他,伸出右手高低**。燕王府邸本是大元皇宫,其间密道正处王府地下,遵循都城密道的格式,乐之扬猜想这面石墙应是一道流派,便利天子避祸之用。既是流派,便能开启,开门构造也必在附近。
乐之扬回身出门,拎过冷玄,当场一扔,笑道:“这个如何?”、
乐之扬高兴烟消,深感绝望,忽听冷玄说道:“转头吧!甚么也没有。”
“是么?”乐之扬利诱起来,“那为何要来寻宝?”
乐之扬暗自迷惑,不由问道:“那你为何救我?”
冷玄嘿了一声,反问:“你说呢?”
燕王转愁为喜,收起宝剑,笑道:“磨难之交最为可贵。我晓得,你跟十三妹两情相遇,此次度过难关,本王必然附和你和十三妹的婚事。”
“冷玄。”乐之扬叹一口气,“你当真不晓得么?”
此话虽有拉拢之嫌,乐之扬听了结觉入耳。他和朱微相恋,不为皇室所容,若如朱棣所言,堂堂正正迎娶朱微,倒也不失为一件扬眉吐气的快事,当下笑道:“王爷这么说,不怕令尊地下有知,大大的活力。”
冷玄叹道:“当时我确有此想,与其宝藏失守,不如同归于尽。”
乐之扬叹一口气,正要转头,一个声音俄然响起:“死士不能入城,岂不坐以待毙?”
此话一出,疑云尽消,乐之扬忍不住转头看向冷玄,二人四目相对,心中都是普通的动机:“燕王装疯……”
冷玄猜想不及,不觉愣住,半晌方道:“你……你说真的?”
沉闷微小,究其泉源,恰是石壁以后。
朱棣叹道:“朱允炆所忌,不过我和宁王。我困在王府,朝不保夕,宝辉又落到冷玄手里,宁王投降,也是迟早间事。”
乐之扬听得含混,忽觉怀中人动了一动,叶灵苏收回嗟叹,痛苦哑忍,沉寂当中格外惊心。乐之扬摸她脉门,比起先前更加衰弱,迟延下去必死无疑。
“王爷料事如神!”徐妃非常惊奇,“昨晚张信送了一些安神养心的药材,说是给王爷治病,实在是来密查真假。”
“我们的话你都闻声了?”燕王神采阴沉。
乐之扬跷起大拇指,笑道:“王爷唱的好戏文,装疯卖傻,千古第一。”他被朱棣瞒过,心有不快,语含讽刺。
冷玄沉默时许,说道:“不错,别的藩王有谋逆之心,但无造反之能;你纵无反心,却有翻天覆地的能为,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