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见帮主,担了莫大风险。”
“当然是你。”叶灵苏微微愠怒,“你是紫盐使者,帮主有恙,三大长老各处一方,你是五盐使者之首,理应由你主持大局。”
叶灵苏默不出声,闭上双目,神情冷酷;燕王凝目谛视,一时也猜不透这女子心中所想,他多谋善忍,心知孔殷不得,安闲袖手,静待其变。
“不!我还没说完。”叶灵苏昂首直视,“盐帮仁义居下,利字当头,帮中弟子插手盐帮,不过赢利养家,若无好处纠葛,统统均是空谈,若要收伏这些盐枭,与其喻之以义,不如诱之以利……”
乐之扬欲要退出,忽听叶灵苏说道:“紫盐使者,你先留下,我另有事交代。”
乐之扬也不作声,欠身施礼,朱棣深深看他一眼,脸上闪过疑虑,跟着拂袖回身,大步出门,其别人等纷繁跟上。
“死马当作活马医。”道衍说道,“王爷也说,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只是叶帮主哪儿有些难办。
朱高煦将头一缩,悻悻退下,道衍说道:“叶帮主出身东岛,与本朝很有积怨,即使受伤落魄,也一定情愿互助。”
话一出口,乐之扬微微一愣,燕王倒是面露笑意,扳指说道:“其一,本王倘若胜利,立即赦免东岛,前仇旧怨,一笔取消,东岛弟子畅行大陆,朝廷决不留难;其二,赦免盐帮,天下之盐,三分之一归盐帮运营,今后今后,贵帮不消冒险犯禁、发卖私盐,可得无穷之利,也省了朝廷很多费事。”
到这境地,朱微才觉并非做梦,但见朱棣沉寂自如、言语流利,哪儿有半点儿疯颠模样,一时目定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朱棣拈须点头,意似深思,朱高炽奇道:“大师如何晓得这些?”
朱微悄悄点头,问道:“四哥既然无恙,可有甚么筹算?”朱棣说道:“朝廷不肯罢休,我唯有抖擞反击。”、
地宫中一时沉寂,大家面露忧愁。道衍想了想,忽地开口:“王爷,我有一个动机,只是分歧常例。”
乐之扬打心底不肯,冷冷说道:“她伤势太重,不成随便挪动。”
朱棣内心打动,叹道:“十三妹,你永久是我的好妹子。”
“十三妹。”朱棣谛视朱微,叹一口气,俄然撩起袍子,单膝下跪,“请受为兄一拜。”
“塞北有盐沼,出产沼盐,数量极丰,代价极贱,盐帮从鞑子手里买来,偷运过境,卖到北方诸省。但是边军守关,过境不易,没有过人之能,不敢携盐闯关,故而这支盐枭剽悍逃亡,精整有序,略加指导,便可自成一军。”
乐之扬道:“燕王有求于人,才跟叶帮主立约,我们有求于他,他也能够要求毁约,纵不毁约,也会还价还价。”
朱棣说道:“叶帮主或也有所耳闻,朝廷削藩,步步进逼,欲要置本王于死地。”
乐之扬满腹疑窦,收起卷轴,朱棣看他一眼,长吐一口气,笑道:“左券立下了,叶帮主如何履约?”
乐之扬无可何如,回身带路,朱棣一行紧随厥后;徐妃抢在前面,教唆郑和,清除沿途闲人。
乐之扬沉默一时,苦笑道:“叶女人,你真要守约?”
“好啊!”朱棣笑了笑,“本王去看望她好了。”
叶灵苏一身不吭,冷冷望着朱棣,朱棣气度沉着,含笑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