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呢?”铁木黎恶狠狠扫视世人,“我的车呢?”
楚空山心头发紧,不觉握紧铁木剑,乐之扬也觉情势不对,转眼看向高奇。老头儿眯眼望来,目光闪闪动烁,很有几分嘲弄:“乐盐使,你必然觉得老夫设套赚你?”
进了松林,不闻言语鼓噪,却有多人呼吸。乐之扬留意摆布,树干以后,模糊闪现人影衣角,间或掠过一张面孔,粗暴滑头,向着马车窥测。
乐之扬笑道:“小可服膺在心。”
乐之扬回过神来,叹道:“纵是恶人,也有父母妻儿,来而不回,亲人必然难过。”
楚空山一言不发,刺死最后一人,方才拭去剑上血迹,转头说道:“容情不动手,动手不容情。留下这些人,只会泄漏珍宝下落,再说了,铁木黎驭徒不严、好事做尽,这些人跟着他,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知干了凡几,十足杀光,也无半个冤枉。”
“你不说,我不说……”苏乘光笑嘻嘻勾住他的肩膀,“大伙儿不说,他如何晓得?”
楚空山点头道:“楚某当年与梁城主也稀有面之缘,喝茶论剑,非常投机,一别数十年,不知可否引见。”
“带来了!”乐之扬一拍车厢,“都在内里。”
“说的是!”兰追点头道,“说得滥杀无辜,地上这些人全都有份。当日从地宫取出珍宝,铁木黎派弟子抓了很多百姓,过后十足杀死,弃尸地宫以内。我在内里窥测,开初不知详情,过后发明本相,当真气满胸膛,若非碍于严令,早就跟他们拼个死活。”
待到东方发白,乐之扬抖缰催马,闲逛悠地从后门驶出。沿途长街戒严,巡查兵马来往如风。守军吃了大亏,满城搜捕凶手。铁木黎武功虽强,也不敢公开顺从雄师,抱恨逃脱、暂避风头。
走了一里不足,到了开阔空中。空位上三三两两,堆积二十余人,高奇手持拐杖,坐在一块岩石上面,淳于英、杜酉阳站立一旁,其他陌生男人,均是壮硕有力、刀枪随身。
“各位也一样。”乐之扬号召世人,将黄金搬上一辆简便马车,本身换了短衣,戴上斗笠,冒充车夫。楚空山呆在车里,仗剑看管黄金。
冲大师沉吟一下,说道:“国师稍安勿躁,楚空山在哪儿?”
“胡扯!”那钦脸红筋涨,“驾车的都是我燕然山的妙手,哪儿会被人等闲挟制?”
杨恨五花大绑,口中塞了麻核,闻声这话,口不能言,眼中透出一股狂怒。
“好杀气!”楚空山嘲笑,“摆上马威来了?”
“高长老!”乐之扬跳上马车,笑嘻嘻拱手。
忽听周烈叹一口气,说道:“这一回,跟燕然山的梁子可结深了。”
“话虽如此。”周烈说道,“这些俘虏如何措置?”
“嘘!”兰追竖起食指,皱眉说道,“小点儿声,把稳把狗引来。”
高奇呵呵大笑,点头道:“该当如此!”将手一挥,陈亨从腰间摘下一支牛角号,惨白镶银,呜呜呜冲天吹响。
乐之扬定下心来,教唆世人埋葬尸首、藏起马匹,检视箱中珍宝。其他六人见多识广,瞥见珍宝,还是目炫神驰;楚空山平生大富,视金珠如粪土,瞥见金马、玉佛,也是瞠目结舌,一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