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一愣,说道:“大师跟父王在一起。”乐之扬听了,稍稍放心,道衍智计了得,长于折中,或能化解两边危局,不至于手足相残。
朱棣看他一眼,笑而不答,朱微诧道:“这跟哥哥有甚么干系?”
车轮滚滚,马蹄雷鸣,雄师缓缓引去。乐之扬立马城下,不堪欣然,直到人马消逝,方才还过神来,掉头一瞧,朱高炽引着几个亲兵在城门前等待,当下拍马回城,两人联辔而行,均不说话。朱高炽愁眉苦脸,氛围甚是凝重。
“胜在人多!”乐之扬接口说道。
朱棣目光明灭,忽而笑道:“宁王心机莫测,万一心血来潮,抓了本王向朝廷邀功,那又如何是好?我带人马,不过防身罢了。”
“同存共亡?”朱高炽颤抖一下,举杯一饮而尽。
“说得是!”朱棣叹一口气,“敌我兵马差异,即便李景隆一败再败,但仗着人多,又有朝廷支撑,大可败而复起,立于不败之地。我的兵倒是死一个少一个,到头来,还是难逃一败。”
倏忽幻影消逝,人形凝定,叶灵苏飘然卓立,如同云收雾霁、明月当空,彩眸凝辉,洒落尘凡。
叶灵苏暗生不悦,皱眉坐下。朱微起家笑道:“四哥、四嫂,二位贤侄,甚么风把你们吹来啦?”
朱棣发笑道:“如此说,你是悔怨嫁我,当不成女侠?”
乐之扬心头一动,问道:“王爷此去,是否要攻打大宁?”
“胡说……”朱高煦听不下去,冲口而出。
乐之扬半信半疑,只觉朱棣所言不尽不实,当下说道:“诸军北上大宁,北平空虚,兵少将寡,如何抵挡朝廷?”
朱高炽看他一眼,踌躇时许,说道:“十三姑若能压服宁王,统统好说,但若谈不拢,恐怕不免一战。诚恳说,父王用兵,神鬼莫测,我这个当儿子的,也猜不透他的心机,比如这个节骨眼儿上,丢下北平,前去大宁。万一北平城破,大宁守军又没到手,父王进退失据,岂不成了无主的孤军?”
叶灵苏表情大好,不觉笑道:“如许落拓度日,也是宿世修来的福分。”忽见朱微痴痴望来,不由问道,“你看甚么?”
施南庭和杨风来对望一眼,均是惊奇不定,施南庭沉声道:“你认得八部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