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没错!”坤帖木儿连连点头。
帘帷翻开,走进一个蒙古朱紫,神采镇静,摆布看看,向铁木黎欠身施礼。
冲大师点头,大踏步走进金帐。帐内堆锦积绣,暖香满盈,上首坐着一个青年男人,愁眉不展,正喝闷酒,中间跪着两个侍女。
“那可一定。”铁木黎阴沉沉一笑,“以老臣之见,败了不说。倘若胜了,大汗挟克服之威,第一个要的就是我的脑袋。”
宁王心中绝望,暗叹一口气,回身坐下,拎起羊毫。燕王笑笑,一挥手,侍卫又将帘帷放下。
“不敢!”铁木黎笑了笑,“大汗支开老臣,带着雄师南下,如许的手腕老臣佩服之至,又岂敢小瞧您呢?”
坤帖木儿五雷轰顶,瞪眼扬眉,青筋暴凸,指着铁木黎浑身颤栗:“你、你杀了我父汗?”
“你、你……”坤帖木儿心虚气短,转眼看向冲大师。和尚双手合十,低眉垂目,神采沉寂如水,看不出贰心中所想。
铁木黎一鼓掌,帘幕忽又分开,两名劲装军人推动一个女子,冲大师只一怔,朱微已是冲口而出:“石姬!”
二人以蒙语扳谈,朱微固然不懂,可瞧坤帖木儿的眼神语气,心知对方用心不善,顿时心中惶急,欲要咬舌他杀,但是冲大师站在身边,那股雄浑劲气始终覆盖满身。朱微刚动动机,便觉舌头生硬,压根儿没法开口。
“薛禅!”男人瞥见和尚,面有忧色。
“铁木黎!”坤帖木儿腾身站起,面带怒容,“你不告而入,不将本汗放在眼里吗?”
冲大师见她沉默,说道:“你若不抵挡,贫僧便不折磨你。”
宁王见了她,心尖儿上腾起一股火苗,猛地跳将起来,一把夺过儿子,劈脸喝道:“你来干吗?”
朱微吃了一惊,不想无人郊野,竟也有人追来,转头望去,一骑人马飞奔而来,骑士头戴蓑笠,身披鹤氅,风雪当中看不清他脸孔。
“我不杀他?”铁木黎嘲笑一声,“你能在这儿说话?”
宁王肝胆俱裂,噗通跪倒,叩首连连:“小弟不敢,小弟不敢、不敢……”
“这么说来,此次出兵,大汗和大和尚都有好处。”铁木黎诡谲一笑,漫不经意隧道,“但不知,本国师又能获得甚么?”
“鬼力赤!”坤帖木儿叫道,“你来干吗?”
“既然如此……”冲大师目**芒,“国师还要一意孤行?”
忽而帘帷掀起,北风扫地,一个声音怯生生叫道:“王爷……”
“不敢!”冲大师说道,“不世良机,稍纵即逝,若能占有燕云,不出十年,便可包括中原、囊括三吴。当时候,大汗就是答复我蒙古的大豪杰、大豪杰,名看重史,灿烂祖宗。”
铁木黎看一看冲大师,又瞧一瞧坤帖木儿,忽而笑道:“大汗成了豪杰豪杰,世人钦仰,坐拥江山。大和尚你帮手有功,献上不世奇谋,一旦夺下多数,也是元谋功臣,分封厚赏那也是少不了的。”
“你……”坤帖木儿浑身颤栗,看一眼冲大师,蓦地提起勇气,“你敢小瞧本汗?”
“我、我……”朱微望着兄长,不知所措。
“当年捕鱼儿海,蓝玉潜师突袭汗庭,金帐残破,王纛坠地,若非老臣,你父子早就没命了。你爹不是嫡裔,无缘汗位,亏我杀了太子天保奴,搀扶他登上汗位,可他根底安定,就想削我的权、要我的命,没何如,我只好做点儿手脚,让他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