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留泽部之主,一身柔功惊世骇俗,哪儿会有扭脚的事理。乐之扬满心惊奇,待要慰劳,水怜影扯他一下,急仓促走向山岳。
乐之扬越斗越觉不妙,兰追顺风飞翔,即便无处落脚,也能蹈空不下。乐之扬使尽解数,却如追逐风云的鸟儿,看似快过对方,却老是捉摸不到。兰追避过锋芒,复又落下,偶尔突施反击,可说立于不败之地。
水怜影不堪失落,谛视他时许,幽幽地说道:“你还是不肯认我?”
乐之扬说道:“落先生夺六合之造化,世上另有甚么事情能让他送命?”
乐之扬又好气又好笑,拱手道:“二位妙手腕,待有闲暇,定要就教。”
叶灵苏接过,咀嚼一口,鸡汤鲜美,可也冲不散心中的苦闷。
乐之扬心知不能善了,略一点头,纵身而上。他对兰追甚有好感,不肯扰乱他的气机,使之坠落绝壁,用心用轻功决胜,晃身逼近,使出“灵舞”工夫,身子摇摆,手挥目送,双掌所过,掀起周天风雪,片片雪花为掌力裹挟,拂中脸颊,竟如刀割普通。
乐之扬大惑不解,忽见卜留挤眉弄眼、连连努嘴,顿时明白过来,对方遁词扭脚,用心放行。
他们阴阳怪气,明里贬损乐、水二人,暗里催促二人分开。
“似近而远!”水怜影说道,“不想走了半夜。”
城下水流不断,城下传来一声声闷叫,开初清楚可闻,垂垂低弱下去。又过一阵,东方渐白,天气放亮,远山表面在曙光中微微闪现。大雪下了数日,城垣四周一地皆白。城下沉寂极了,靠近城根,云梯四周散落,刀剑藏匿雪中,坑道出口若隐若现,内里横着几具尸身,浑身冰层包裹,几近不成人形。
叶灵苏双手抱膝,将脸埋在膝间,双肩微微耸动。自从得知出身,乐之扬从未见她如此悲哀,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禁不住伸脱手指,刚要碰到女子秀发,又如触到花刺,仓促收了返来。
乐之扬不耐胶葛,把心一横,笑道:“兰兄,获咎!”双手一扬,正要“驭气”,忽听一声大笑,重新顶上掉下一小我来。
乐之扬迷惑道:“落先生在哪儿?”
花眠一边听了,晓得她还是放不下战事,不由皱起眉头、悄悄感喟。徐妃却眉花眼笑,说道:“敢情好,你再支撑两日,比及王爷返来一决胜负。”
“我?”乐之扬一愣。
“胡说!”沐含冰正在长考,也不昂首,随口答复,“哪儿有麻雀儿,清楚就是两只耗子!”
两人不睬不睬,周烈说道:“世道越来越坏了,耗子连人都不怕,嘀嘀咕咕,没完没了。”
叶灵苏核阅很久,忽道:“城下并无积水,足见水都进了坑道,敌军受困内涝,短时候有力攻城。”
乐之扬深思一下,对随行的士卒说道:“我有事要办,你们先归去。”翻身上马,向琴声来出走去。
乐之扬举目望去,石穿站在数丈高处,手举一块巨石,作势向下掷出。乐之扬忙叫:“石兄,是我!乐之扬!”
兰追颀长的眉毛悄悄皱起,俊眼里闪过一丝欣然,叹道:“乐先生包涵,兰某受命镇守其间,职责所系,不敢怠慢!先生若能让我分开此树,兰某天然让步放行。
水怜影破颜而笑,望着乐之扬目光殷切。乐之扬明白她的心机,宽裕道:“水女人,事不宜迟,你换身衣裳,我们偷偷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