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之扬呆呆望着她,内心一阵难过,他对水怜影心机冲突,既仇恨,又体贴,既讨厌,又怜悯,倘若真是姐弟,他也但愿水怜影历经灾害,能够有所归依。但是水怜影心中疮疤难愈,身为兄弟也是无可何如。
兰追伞柄一转,身形下沉,仿佛流星赶月,一把拽住那人,“风魔伞”癫狂扭转,带起一股升力。两人降落势头顿时一缓,那人呵呵大笑,伸出双手,铁钩似的抓住岩石,兰追左手撑伞,右手也扣住山崖,一时气红了脸,冲着那人喝道:“苏乘光,闹甚么鬼?”
“别忘了我但是赌鬼!”苏乘光点头晃脑,洋洋对劲,“别的不说,赌命但是我的本行。”
“呵!”混乱当中,渊梵衲一声断喝,狮吼龙吟,震得金帐簌簌颤栗。帐中人无不头晕耳鸣,又听一声惨叫,一道人影高高抛起,砰地摔在地上。竺因风双臂骨折,口血狂喷,抽搐两下,翻眼断气。
乐之扬应变神速,松树折断一刻,纵身跳回山道。兰追凭虚御风,本已升到半空,忽见掉落那人跟着断树笔挺下坠,倘若不救,必然摔死。
峰顶周遭数丈,积雪盈尺,暴风怒号,直如千军万马踩踏而过。模糊可见一间石屋,孤零零矗在那儿,屋顶悬着三部风车,迎着风雪转个不断。
将士应名誉去,铁木黎步子踉跄,冲出金帐,厉声高叫:“薛禅勾搭明朝公主,殛毙坤帖木儿大汗,罪不容诛,速速将他们拿下。”
风更大,雪更急,营地静得可骇,千百人呼出的白气在虚空中固结成缥缈的云雾,朱微陷身其间,只觉人墙如山,苍茫无助,如论如何也不见前程。
两股气势相互胶葛、冲撞,形如二龙夺珠,旋风高山而起,愈来愈强,向外纵横浪费。帐中人双眼难睁、须发横飞,四周金帐来回闲逛,收回连续串吱嘎嘎的怪响。
劈面略一沉寂,忽听有人冷哼一声,说道:“水怜影,你好大的胆量!”
兰追一时气结,若比脸皮之厚,十个兰追也不是苏乘光的敌手,两人相处,亏损的老是兰追,本日景象也不例外。兰追恨得牙痒,可也何如不得这位同门。
水怜影回声惊奇,看了他一眼,发笑道:“好小子,你要当红娘、做媒人?”
朱微摆布傲视,双手紧攥成拳,掌内心都是汗水,两侧的蒙古将士样貌粗暴,如虎如狼,数百双眼睛在黑暗里迸射幽光。
三道人影冲出人群,竺因风扑向渊梵衲,明归拦住冲大师,那钦截住了朱微。
“不消!”苏乘光不等兰追开口,抢先说道,“你要把稳,万老迈和地母可没我们好说话!”
铁木黎旋身错步,左手向前,石姬双脚悬空,迎向渊梵衲的指尖。
乐之扬见二人身在险中,不忘辩论,心中悄悄好笑,扬声问道:“二位部主,可要援手么?”
“胡说!”万绳喝道,“城主之徒,不过八部之主,哪儿来的半个?”
招式奥妙,电光石火,一发便收,但是招式收回,所蓄的内力来不及消逝,积少成多,招招累加,开初还能收放自如。数十招今后,气势按捺不住、比如两张强弓,箭在弦上,越拉越满。
她翻身之际,闪现高超轻功,天、地二主无不惊奇,秋涛脱口叫道:“怜影,你的武功……”话没说完,忽听万绳一声惨哼,转眼望去,不由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