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世人无不动容,此举辱人至深,士可杀不成辱,何况两代金刚传人。云虚也吃定对方不肯受辱,当时拿到话柄,便可尽情杀伐。
花眠盯着他,缓缓说道:“岛王,你可晓得?自从分开灵鳌岛,你便似换了一小我!”
冲大师笑道:“若非云施主,和尚难以开悟!”
云虚呆了一呆,蓦地哈哈大笑,笑声不堪称心,笑了数声,忽又将脸一沉,咬牙道:“老贼秃,任你说得天花乱坠,到头来还是我剑下之鬼!”
乐之扬早有防备,“呵”地一笑,两个腾挪,便将怪藤甩开。水怜影急声叫道:“返来,我不准你去……”乐之扬理也不睬,飞鸟穿林,一闪即逝。
师徒二人相对而笑,渊梵衲又道:“说来听听。”
云虚本意刁难,反而帮了对方,一腔高兴烟消云散,心中老迈不是滋味。但是有言在先,只好将手一挥,悻悻道:“滚吧,哼,只要走得出去!”
梁思禽所布奇阵,出阵难如登天,入阵却很轻易。乐之扬听声辨位,足不点地般向前飞奔。驰驱不远,俄然树丛摇摆,水怜影闪了出来,急声道:“别被骗,这是云虚的狡计!”
万绳主持阵法,只怕乐之扬误突入内,搅乱步地,是以让他留在阵外张望。乐之扬却知云虚一旦破阵,八部决非敌手,梁思禽一心借风,必须有人护法,因而按剑守在山下,比及东岛破阵,尽一己之力反对时许。他吃尽“般若心剑”的苦头,深知难以对抗,但为酬谢梁思禽厚恩,唯有捐躯一搏、死而后已。
渊梵衲悄悄点头,说道:“敢问近年以来,你睡过几次好觉?”
云虚神采一沉,大有怒意。冲大师自忖必死,略无顾忌,接着笑道:“贫僧恶贯充斥,存亡早已看淡,只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云岛王也不是明净无辜的贤人,裁断贫僧的不对,岛王怕还差了一点儿。”
花眠叹一口气,说道:“岛王明鉴,渊梵衲名誉甚高。他现在有伤在身,你若杀他,胜之不武,传了出去,徒惹非议。”
渊梵衲知贰情意,叹道:“当去则去,何必多言!”
云虚回声一惊,如梦方醒,委偏言道:“和尚,你说的我一个字儿也不信,我心剑所向,天下无敌。”
云裳对乐之扬别有一股恨意,虽说兄妹不成相恋,可他对叶灵苏还是余情难断,只是归于隐蔽,不好对外言说。云裳也晓得叶灵苏钟情乐之扬,失落之余,更添怨毒,现在只想杀了朱微,让乐之扬也尝一尝痛失所爱的滋味。
乐之扬悲忿难抑,大声说道:“云虚,你若不信,可用‘心剑’试我。”
花眠一时愣住,云虚嘲笑:“老贼秃,你想度化云某,早了一百年。”
“出阵的体例只要西城弟子晓得。”乐之扬说道,“你杀了我,还是也要困在这儿!”
这一下众皆哗然,云虚又吃惊、又对劲,渊梵衲一代高僧,竟然钻了自家的裤裆,传了出去,该是多么威风。他把眼一努,瞅着冲大师,厉声道:“下一个!”
云虚一头雾水:“谢我甚么?”
云开雾散,云虚从树林中走了出来,身后跟从多人,云裳、四尊以及谷成锋等东岛弟子。
云虚又是一愣,眼神恍忽起来。云裳见他踌躇,忙说:“父亲,别听他胡言乱语,快将姓朱的娘儿们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