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乐之扬赶到,横剑遮拦,两人剑来剑去,连交数次。暴风中,云虚眼射奇光,乐之扬转眼不及,视野与之触碰,心神顿时一迷,只觉劈面剑气直冲咽喉,当即身子一仰,箭也似向后蹿出,落地时双脚踏空,竟然到了山崖以外,仓猝翻身出剑,铮地刺中崖壁,消去下坠之势。
这一笑,乐之扬看出端倪,梁思禽借风失利、天劫发作,不管家国天下,十足化为泡影。
云虚本想一气刺死这个停滞,但是“心剑”明显制住仇敌,紧急关头竟又让他摆脱,追到崖边,落空敌手,当下瞪大双眼,向下张望。
苦战两个时候,始终难分胜负。燕甲士少,浪费太广,步地闪现马脚;郭英趁机派出骁将轻骑,凿穿敌阵,转头逆击。
现在丢了宝剑,比如卸去了桎梏,乐之扬不再想着斗剑,全部心力放在“驭气”上面,白手入白刃,反而生出奇效。灵道人的武学另辟门路、古今所无,乐之扬得了梁思禽指导,博采众长,青出于蓝,所创“驭气”之术,模糊然已经超迈前人。
以是真气忽集忽分,恰是梁思禽死力统合八劲、抗御天劫,只是分多合少,已到强弩之末。
漫山遍野都是南军尸首,但是火线人海汪洋,南军步地不弱反强,饶是朱棣一世豪杰,见这景象,也觉倦怠不堪。他以是赶回北平,全赖从朵颜三卫带回的从马,一名骑士两匹战马,轮番骑乘,节流马力,故能长途跋涉,奔袭敌手。当年蒙古马队就是一人数匹从马,神出鬼没,朝发夕至,袭破无数劲敌。朱棣事前放出风声,流露雄师远在漠北,用来蒙蔽南军将帅,而后衔枚疾进,日夜兼程,来回数百里,俄然呈现在北平城下,本想出其不料击溃南军,谁想久战不下,诸军血勇耗尽,斗志大不如前。
“城主!”水怜影为这异象所慑,跪倒在地,不敢昂首。
云虚站在山崖边上,剑尖指地,盯着梁思禽一脸惊奇。蓦地间,他看出便宜,迎着暴风踏上数步,绕到梁思禽身后,嗤,长剑破风,刺向他的后颈。
“心中有剑!”云虚啐了一口,“你也配用心剑?”
乐之扬收起神通,环顾四周,发明风眼消逝不见,峰顶上空明朗一片。
“不!”梁思禽伸开双眼,遥指远处,“在那儿!”
“驭气”之法源于《灵飞经》的“灵飞篇”,为了救治叶灵苏,开端有所成绩,而后屡经磨炼,垂垂精熟,直至本日与云虚一战,穷极生变,终究大功胜利。“天琴”、“天鼓”以天为名并非夸大其词,但凭这两门工夫,放眼天下已是罕逢敌手
燕军生出疲态,南军并未如愿溃败。
第二遍弹罢,梁思禽飘然落下,盘膝而坐,宝相矜持,通身高低融融发光,全部儿仿佛脱胎换骨。
真气稍稍一乱,出剑落空准头,乐之扬听出风声,歪头让过剑锋,足尖点在绝壁边沿,顶风一转,飘然绕过云虚,回到山顶高山。
一曲尚未弹罢,狂乱的真气已经减弱了很多。雾灵峰顶呈现了一幅奇景,乐之扬挽住了“周流六虚功”,梁思禽却扯住“风眼”不放,天上云色越浓,旋涡越转越快,乌黑幽深,杳不见底,形如彼苍巨眼,冷冷俯瞰人间。
音乐之道,在于统合五音七律,使其相生呼应,不至于混乱无序。梁思禽研讨乐律,也是基于此理,想要从中汲取灵感,补全道心。可他囿于过往恩仇、感慨日暮途穷,胸中冲突重重,道心支离破裂,到了这个境地,除非借助外力,只要死路一条。乐之扬芳华幼年、活力兴旺,所弹《周天灵飞曲》烂如舒锦、无处不佳,音符出于天籁,节律相生相合,恰好暗合“谐之道”的奥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