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苏轻皱眉头,深思一下,收回长剑,忽道:“你走吧!”
“还杀人么?”叶灵苏又问。
“不是不为,而是不配!”叶灵苏谛视山顶,不堪欣然,“北平城下,我杀的人远比你多。他们的亲人若要报仇,我一万条命也不敷。知过能改,善莫大焉,你杀了铁木黎,也算是将功补过,我这一双手鲜血未干,又有甚么资格杀你。”
“你如何变成如许?”叶灵苏几近冲口而出,心中有如针刺,更有一股难以描述的酸楚。
世人听了,无不点头。叶灵苏微微恍忽,谛视乐之扬,轻声问道:“你、你为何要来?”
“弹你娘的屁!”铁木黎自发受了捉弄,火冒三丈,破口痛骂,“哪儿来的琴,你失心疯了!”
“如何说?”叶灵苏皱眉。
冲大师袖管飞舞,大踏步走了过来,叶灵苏握紧剑柄,嘲笑道:“好啊,那边打完了,你我的账也该算算!”
东岛群豪将信将疑、怒不成遏。比起败给乐之扬,他们更情愿信赖云虚死于暗害,故而嘴上不说,多数民气里已经承认了水怜影的证词,是以原因,心中肝火更盛,杨风来哇哇叫道:“我早就晓得,岛王怎会输给姓乐的小子?成果是受了这个贱人的暗害!”
云裳怒道:“铁木黎杀了多少东岛弟子,莫非他们都白死了?”
叶灵苏回声一震,猛地转头望去,惨白的脸上涌起一抹赤色。
乐之扬咳嗽一声,忽道:“水怜影,此事跟你无关……”
“多谢!”乐之扬闭上眼,双眉伸展,神情豁然。
“好和尚!”渊梵衲看得舒畅,朗声问道,“你这是甚么境地?”
“我!”一个声音冷冷响起,此中透出几分倦怠。
孟飞燕悲忿难抑,高叫:“帮主,别管我的死活,先杀了老鞑子再说!”
这一下看似轻柔,铁木黎却觉头骨欲裂、两眼发黑,一阵天旋地转,几乎儿昏了畴昔。
冲大师一时无语,低眉沉吟。渊梵衲点头道:“叶帮主,你也变了。”
“打得好!”孟飞燕鼓掌高叫,她嘴里血腥未褪,脸上疼痛不已,可见铁木黎自打耳光,内心倒是美滋滋的,说不出的舒坦称心。
铁木黎见世人不退,故意立威,厉声道:“不听话么?再取你一只耳朵!”高举右手,作势削落,他的掌力削铁如泥,这一掌下去,孟飞燕右耳不保、丑上添丑。叶灵苏心头一紧,急声叫道:“慢……”
“岂有此理?”云裳暴跳如雷,顿脚痛骂,“先饶贼秃驴,再放老鞑子。叶灵苏,你这么慈悲为怀,如何不去当**?”
刀尖刚到咽喉,铁木黎如安机簧,嗖地弹起,咔嚓,拧断了孟飞燕的手臂,右手成爪,捏住她的脖子。
“别听她胡说!”云裳怒道,“这女子就爱胡搅蛮缠!”
“阿弥陀佛!”渊梵衲缓缓起家、合十感喟。
叶灵苏身子一颤,面前微微晕眩,顷刻间,泪水恍惚了双眼。她不敢转头,仿佛中了定身法儿,身子一动不动,直勾勾望着火线,四周的统统都如轻烟散去,只要那一个“我”字还在心头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