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反了！”乐之扬点头，“能得朱微眷顾，才是我平生最大的幸事。”
金陵路、莺吟燕舞。算潮流、知人最苦。满汀芳草不成归，日暮，更移舟、向甚处？”
乐之扬点了点头，说道：“我亲手送她入葬，陪葬之物是玉笛空碧。”想着凄苦一笑，“现在想来，那支玉笛真是不祥之物，绿珠在前，朱微在后，它的仆人都未得善终。”
燕王登上皇位，建号永乐，他自知得位不正，为了立威，将建文朝的臣子殛毙一空。而后“瓜蔓抄”、“诛十族”，数万颗人头落地，杀得天下士子大家钳口、门路以目，“正统”二字再也无人敢提。
字字清圆，如玉如珠，乐之扬的心头一阵恍忽。他抬眼望去，一个熟谙的倩影就在对岸，白衣胜雪，青丝如瀑，容颜还如之前一样，只是眉眼间多了一些风霜。
叶灵苏也在等候，等着他跨过河道，她已身心俱疲，再也等不下去。
多年之前，他躺在木盆当中，顺着河水流落，寻觅一条活路；时至本日，他又俄然惊觉，他还是那一个孤儿，顺水流落，无家可归。他在等候一小我将他挽救登陆，那小我或许会来，或许永久不会。
乐之扬放下笛子，隔着一条河水，一男一女沉默对望。透过叶灵苏的眼睛，乐之扬看得明显白白，这是最后一次，如果错过，对岸的女子便如面前的流水，悄但是逝，一去不回。
“忘不了！”乐之扬喃喃说道，“除非……我死了！”
宁王望着他，眼中透出些许怜悯。乐之扬忽地叹一口气，略微欠身，飘然出门，走出老远，身后琴声不断，还是飘零在云天之间。
“宁王殿下！”乐之扬幽幽地说道，“别来无恙？”
琴声来自一间轩舍，乐之扬走到门前，定眼望去，只一愣，心中老迈绝望。
进入城里，走过大街冷巷，统统仿若隔世。前尘旧事，历历如昨，乐之扬沉浸回想当中，满脑筋尽是昔日的影子。他恍恍忽惚，失魂落魄，颠末玄武湖畔，想起当年梁思禽行走在湖边，拉起《终成灰土之曲》，那份落寞表情，乐之扬当时不甚明白，现在倒是感同身受。
“我哭宝琴尚在，斯人已亡。”乐之扬苦涩道，“我很悔怨，那一天，我该留下来陪她。”
“那就罢了。”朱权谛视古琴，“我传闻，当**带走了阿微的尸体。”
“你又哭甚么？”宁王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