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朱棣口气阴霾，“传闻你病了，父皇让我给你送药！”
燕王不堪错愕，望着冷玄收回食指。扶桑、大觉各自退到两旁，皱眉望着乐之扬。
“开口！”燕王厉声说道，“恕不作陪……”
燕王又是一阵沉默，很久方道：“她说是谁？”
乐之扬听得清楚，抢先蹿出，砰地撞开大门，但见四壁班驳，家什寥寥；晋王手捂喉咙，两眼暴凸，燕王扶着他手忙脚乱，错愕溢于言表，那只玉盅搁在桌上，倾斜翻倒，余下的药汁四周流淌。
“如果死了，我也懒得说了。”晋王笑嘻嘻说道，“这个情夫但是大有来头，他是……”
“我没事！”乐之扬缓缓张眼，看了看朱微，又瞧了瞧朱元璋，“陛下，我犯了何罪？”
“你不谋逆，父皇就会放过你么？”晋王哈哈大笑，“在他眼里，你出身可疑，永久可贵信赖。你当我死了，你就能做天子？呸，做梦去吧，老四，你逃得过月朔，躲不过十五，即使父皇饶过你，太孙也饶不过你。你娘死在这儿，迟早有一天，你也会来这儿，跟我一个了局……”
“哼！”晋王嘲笑一声，“你若想要遗教，乖乖站在这儿，听为兄把话说完。”
“好！”燕王略一沉默，“你说。”
“慢着！”晋王冷冷道，“你不想要孝慈皇后的遗教了么？”
他越说越怒，枯瘦的面孔涨红发紫，抓起砚台，奋力掷出，正中乐之扬的额角，鲜血澎湃而出，异化墨汁，披流满面。
江腾傻了眼，颤声道：“这、这如何行？”
屋内一阵乱响，异化重物摔砸之声，只听晋王笑道：“老四，你何必暴躁？这类事儿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将我杀了，也窜改不了。不管你是不是父皇的儿子，你娘都死在父皇手里，你打小儿孤苦伶仃，莫非就不痛恨父皇？”
啪啪两声，晋王收回惨哼，燕王厉声说道：“你再提一句，我将你、将你……”
朱元璋的目光落向江腾，老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江腾，你揭露妖人，立了大功！想要甚么犒赏？”
世人诺诺承诺，朱元璋又盯着燕王，忽道：“老三的了局你见过了？”
“是！”冷玄束手，退到一旁。
“病了？药？”晋王沉默时许，俄然纵声大笑。
朱棣仿佛身处恶梦，欲醒不能，放下桌子，懵然跟在世人身后。他平生经历无数风波，本日的诡谲倒是平生未遇，以燕王之定夺，一时候也胡涂起来，心想：“莫非道灵杀了晋王？药盅一向由他托着，下毒也说得畴昔，可药是父皇所赐，道灵捧药也是他的旨意……”他连转动机，思考不透，不知不觉，又到了御书房内里。
“你留在都城，迟早跟他一样。”朱元璋漫不经意地说道，“老四，你回北平去吧！朕活着一天，你就在那边呆上一天，朕有生之年，你都不消进京了。”
乐之扬心头一沉：“姓江的？江小流么？”忽见门外走进一男人，年过四旬，缩头缩脑，神情不堪惶恐。
“猖獗！”朱元璋双眼圆睁，眼里透出一股杀气。
几个军人回声入内，朱元璋指着乐之扬，用力一挥：“拖出去，斩了！”
“谢万岁……”江腾心花怒放，连连叩首。
朱棣呼哧喘气，过了一会儿，冷冷说道：“你的主张我明白，随你说甚么，我也不会与父皇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