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未稳,忽听一声沉喝,石穿葵扇似的大手向前抓来。乐之扬使一招“忧从中来”,反手一拳打中他小臂上的“曲池”穴。这一拳入中铁石,手臂纹风不动,乐之扬却觉指骨欲裂,痛得倒抽了一口寒气。
“这是万师兄的天孙丝!”秋涛瞧了瞧丝线,挥手解开一人穴道。那人一能说话,张口便骂:“暗害伤人,我次奥你八辈祖宗……”还没骂完,卜留拎起他来,瞪起小眼,厉声喝道:“你骂谁?”啪啪两记耳光,打得他口血长流。那人不堪惊骇,颤声说:“我又没骂你,我骂的是偷袭我的贼子。”
“不对!”卜留插嘴,“他刺我那一下,谋定后动,余招绵密,倒像是太昊谷的工夫。”
说到这儿,两人瞋目相向。周烈忙摆手说:“别争了,或许他既是东岛,又是太昊谷。”卜、石二人齐声喝道:“甚么话?这两家各为其主,如何凑获得一块儿?”
乐之扬看得诧异。这五人技艺高深,不在东岛四尊之下,他们自称西城八部,也不晓得是何来路。更叫人气闷的是,他被误以为盐帮弟子,费尽唇舌也解释不清,如果真被带到盐帮总堂,一旦穿帮,如何是好?
“费事个屁。”石穿皱了皱鼻子,“五盐使者甚么东西,也配与我西城八部相提并论?”
乐之扬失手被擒,老迈气闷,回声答道:“不是。”石穿神采一黑,卜留看他一眼,大为对劲,尽力和颜悦色,向乐之扬问道:“那么你是太昊谷的弟子咯?”乐之扬冷冷道:“也不是!”卜留的笑容僵在脸上,石穿见他神情,只觉解气,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秋师姐。”白衣人说话甚慢,语气悠然,“说来话长。”
“我去看看。”兰追一纵身,好像一缕轻烟,绕着屋顶转了一圈,顺手抓着两人,笔挺向下坠落。世人细心一瞧,乃是两个绿衣男人,手脚上绑着细细丝线,头上腰间均是缠着红色的布条。此时二人望着世人,两眼骨碌乱转,一脸气愤神情。
“老石头,你忘了么?”秋涛顿了顿,幽幽地说,“当年祖师爷为了一己私怨,攻城破国,祸乱百姓,厥后悔怨半世,至死也不足恨。”
“六七分类似,另有三四分不类似。”卜留点头晃脑,“老石头你没长眼睛吗?这小子是个羽士,九成九是太昊谷的弟子。”
卜留一边听着,摸着大肚皮唉声感喟,黑大汉板着面孔,恨恨说道:“周烈,你说得没错,但我石穿就是咽不下这一口气。”
“胡扯。”石穿两眼一翻,“他打我那拳,清楚就是‘忘忧拳’,踢我那脚,又跟‘无定脚’有六七分类似。”
乐之扬回声一愣,非常不测。秋涛察言观色,更觉猜得不差,脸上暴露一丝笑容。周烈想了想,也说:“秋师姐高见,盐帮弟子来源庞大,武功也是七拼八凑,这么一来,这小子的招式也说得通了。”
“这个我小有耳闻。”周烈缓缓说道,“太昊谷的百哑祖师收过一个女弟子,做过盐帮的紫盐使者,厥后作孽太多,为百哑正法。以是太昊谷的工夫在盐帮中传播也不奇特。”
乐之扬一听,心中突突狂跳,心知秋涛必是认出了本身,惶恐之际,忽听秋涛说道:“这个小羽士,应是盐帮的弟子。”
石穿点了乐之扬两处穴道,大声说:“我晓得了,这小子是东岛的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