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努嘴说道:“这个戏法儿?哼,我他娘的也会变。”黑大汉两眼一翻:“谁说这是戏法儿?”公子点头晃脑:“这把剑有花样,剑尖能伸能缩,刺的时候缩出来,拔的时候又伸出来。不瞒你说,小爷我家里就有一把如许的玩意儿,唬一唬我娘还行,别的人可就骗不了啦。”
软轿有如一叶小舟,在人潮中东飘西荡。乐之扬紧随厥后,不一会儿到了夫子庙前。游人鼓噪,熙来攘往,他排开行人,极力向前,冷不防几个小乞丐拥了上来,围住他讨钱。
公子神采一变,踌躇了半晌,俄然悲观泄气,骂骂咧咧地爬起家来,由主子们扶着,一瘸一拐地走远了。
秋涛挑着担子,走得不紧不慢,穿太长街冷巷,一起走到长江边上。但见大江东来、波平水阔,江边火食渐少,几艘渔船飘零江上,火光如豆,明灭不定。
“甚么用饭的家伙?”瘦子眯起眼睛,拖声拖气地说,“我看那是要命的家伙,担子里的泥巴,闷死人不偿命。”
“又来抵赖。”秋涛没好气说,“你伤了朱高煦,天然轰动了朱元璋。再说,朱高煦身边的主子也不是等闲之辈,全都是北平燕王府的侍卫。”
秋涛嘲笑道:“你说他爹妈是谁?”三人面面相对,卜留笑道:“师姐留在前面,想是已听到风声。”
“是啊!”黑大汉也说,“师姐,那小子飞扬放肆,若不经验一顿,他不晓得本身爹妈是谁。”
公子取出一锭大银子,向黑大汉晃了晃,大剌剌地说:“不是伸缩剑,五十两银子归你。”黑大汉眯起一双虎目,盯着那锭银子,脸上透暴露一丝游移。公子见贰心虚,气势更壮,笑道:“他娘的,别眼馋,如果伸缩剑,你也要赔我五十两银子,如何样,赌不赌?”
秋涛道:“数年之前,朱元璋下了一道圣旨,号令天下诸王将儿子送到京师,亲身教文讲武。他明说是教诲孙子,稍有见地的人都晓得,皇孙留在京师,就是一群人质,诸王纵有野心,也不敢抵挡朝廷。”
“好哇!”公子笑嘻嘻说道,“你将剑拔出来瞧一瞧。”黑大汉又是一愣,咳嗽两声,支吾说:“不是伸缩剑又如何办?”
正玩耍,忽听哄然喝采,转眼看去,火线里外三层,围了很多闲人。乐之扬心生猎奇,挤入人群,却见一个男人正在吐火。
劈面三人齐齐“啊”了一声,卜留捶胸顿足,怪叫道:“可惜,可惜,早晓得,就该再使一把劲,纵不压他个肉饼,也要叫他断几根肋骨才是。”其他两人都说:“对,对。”
嬉笑声中,黑大汉瞪眼大喝,俄然翻手一剑,噗地刺进了瘦子的肚皮,剑刃直没至柄。瘦子后退两步,指了指黑汉,两眼忽地上翻,“咕咚”一声坐在地上。
跟了数里,垂垂繁华起来,河边游人如织,河上画舫成行,青楼上红袖乱招,莺歌燕语,欢笑不断。
四周彩声雷动,乐之扬也禁不住大力鼓掌,细看吐火男人,年纪不到四十,不高不矮,边幅平常,料是为了吐火,一张脸白净不必。
不知不觉,到了燕子矶上。秋涛忽地停下,但听有人扯着嗓门大呼:“秋师姐,你如何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