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之扬空有一身内力,但为逆气所阻,出招之时,力量速率大不如前,面对冲大师如许的妙手,真可说是以卵击石。但也奇特,越是情势倒霉,他的心神更加专注,先用“紫微斗步”,正面避开敌手,剑法依足了“总纲”里的事理,声东击西,抢占先机,将一个“奕”融入剑法,与其说是比武,不如说是斗智,避其锋芒,击其惰归,避开冲大师的守势,不住寻觅他的马脚。
这一来雪上加霜。叶灵苏还能勉强支撑,乐之扬却觉压力如山,喘气艰巨,真刚剑就像是一片落叶,在劲风中飘来荡去,几近没法掌控得住。
席应真背腹受敌,不落下风,竺因风看得心急,想要上前助阵,不料寒光迸闪,青螭剑从旁刺来。
叶灵苏抵挡明斗,大为吃力,明知背后遭袭,可也遁藏不了。正惶恐,乐之扬向左跨出一步,半是成心,半是偶然,长剑飘然一横,扫向竺因风的腰际,机会非常刚巧,就像是竺因风自个儿撞上来的一样。
明斗看得气恼,心生毒念,跳上前去,与冲、竺二人联手,筹算先杀二小,再来清算老道。
席应真叹道:“大和尚,你何必扰乱英魂……”冲大师笑道:“事到现在,这塔非开不成,如果逼我用拳,只怕阵容太大。”
世人不约而同地后退一步,盯着塔中之人,心中不堪骇异,仿佛那人随时会睁眼跳将出来。
席应真瞥见古迹,身心震惊,冷不防暴风崛起,三道劲力向他袭来。
“无量寿佛。”席应真寂然动容,合十顿首,“好一个不坏金身。看模样,释前辈妙悟真如,已证无上大道。”
自古以来,少量佛门高僧,身后肉身不坏。禅宗六祖慧能的肉身,唐初已降,存留于韶关佛塔,以供世人瞻仰。何故不坏,众说纷繁,信徒均以成佛了道解释。此时塔中的释印神,死了五百余年,还是脸孔如生,足见也如六祖之流,证了不坏金身。
乐之扬后退两步,来到玉匣中间,瞅准墓门,忽地抬起脚来,一脚踢中玉匣,那匣子化作白光,流星似的飞向门外。
乐之扬缠住了冲大师,却顾不上明斗,后者无人禁止,纵身冲向老羽士。席应真背靠墙壁,体内天翻地覆,眼看仇敌逼近,却提不起一丝力量。就在这时,叶灵苏柳腰一摆,倏忽摆脱竺因风,使一招“月影空来”刺向明斗。
席应真的双手一合一分,逼退了三大妙手,忽见白影闲逛,冲大师抢到塔前,脱手抓向那只玉匣。老羽士大喝一声,刷刷两掌劈向和尚,冲大师但觉掌来,只好回身抵挡,可惜慢了一步,席应真的指尖扫过秃顶,留下一道血痕,火辣辣好不疼痛。
正想着,明斗左臂挨了一招“拂影手”,闷哼一声,后退两步。冲大师围魏救赵,猛攻席应真的身后。席应真回身让过,一招“星驰流电”,踢中了冲大师的左腿胫骨。和尚踉跄后退,撞上身后石塔,塔身为之震惊,“吧嗒”一声,玉匣从金技艺里滚落下来。
乐之扬贯穿到了这一点,留意情势、眼界大开,将墓室当作棋盘,把敌手当作棋子,本身通观全局,子落虚空,弃子不顾,意抢先手,异化在叶灵苏的快剑当中,偶尔刺出一剑,恰如画龙点睛。三个仇敌常常将要到手,真刚剑老是准期而至,直指三人关键,机会之巧,仿佛早已埋伏下来,只等三人钻入骗局。三人惊奇之余,常常被逼后退。这么一来,大大减轻了叶灵苏的压力,她的快剑一旦使得顺手,就如一面无大不大的盾牌,为乐之扬遮风挡雨,让他安闲思考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