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中之物并非俗品,但也说不上多么贵重。二人不堪绝望,诚所谓“贼不空回”,各自抓起金杯银盏,捏扁了揣进怀里。席应真和叶灵苏冷眼旁观,均是不堪鄙夷,箱中的葬品应是释印神身前的爱物,竟也逃不过这两人的魔掌。
冲大师只算到席应真,却没算到叶灵苏,这一来大大失策。乐之扬也不料叶灵苏说出如此妙语,心中又惊又喜,再见冲大师一脸烦恼,禁不住哈哈大笑。
冲大师“哼”了一声,走到铜门之前。门为两扇,居中闭合,门缝用黏土封死,可谓密不通风。和尚用手一推,纹丝不动,他虽有伤在身,这一推仍有百斤之力,铜门不动,足见坚牢。
乐之扬低头沮丧,走到叶灵苏身边,悻悻说:“干吗换我返来?书在手里,他不敢如何。”叶灵苏狠狠白他一眼,反手将半本书揣入怀里。冲大师神采大变,喝道:“小丫头,你这是干吗?”
“过奖!”冲大师用钢钎撬开泥封,一股浊臭之气澎湃而出,世人纷繁捂鼻后退。直待浊气散尽,冲大师方才靠近门缝,瞧了瞧,点头说:“公然是自来石!”
席应真轻抚剑身,神情庄严:“相传春秋之时,越王勾践取昆山之金、引赤泉之水,调集名匠,铸成八剑,此中之一就是真刚。此剑切玉断金,如削土木,不在巨阙、湛卢之下。本当只是传说,谁知真有其剑,算起来,这口剑历经两千余年,光如秋练,奇文焕彩,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锈迹。”
冲大师深吸一口气,笑道:“叶女人,这句话你该问一问这姓乐的小子。”本来,和尚抓住乐之扬,叶灵苏又剑指和尚,冲大师中剑,乐之扬也必然会活活摔死。
冲大师沉喝一声,身子贴着山崖向下滑落,双腿连环踢向少女。叶灵苏不敢硬接,手腕一转,青螭剑入石三寸。她借力纵起,身子轻巧万端,有如风车轮叶,绕着剑柄转了一圈,转到和尚左边,嗖地一脚踢向冲大师的腰眼。
“越王八剑?”乐之扬奇道,“那是甚么?”
叶灵苏从上面瞥见,吓出了一身盗汗。冲大师多么技艺,借力一晃,撞向山崖,手掌一按石壁,蹿起一丈不足。他勾住一根木桩,翻身跳起,伸手抓向乐之扬的咽喉。
叶灵苏淡淡说道:“席真人志诚君子,一诺令媛。我却分歧了,孔夫子说了:‘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我们女子与小人划一,也就不消讲甚么信义了。”
冲大师接连受伤,内力不济,刚才几下窜改,耗尽了平生之力,这一抓力量有限,本不希冀一招制敌。乐之扬俄然坠崖,大大出乎他的料想,和尚不及多想,猿臂轻舒,将少年腾空拽住,正要拖他上来,忽觉脖子一凉,青螭剑横在上面,只听叶灵苏厉声喝道:“贼秃驴,你要死还是要活?”
冲大师顺势欲上,忽觉寒气森森,破空逼来,顿时心叫不好,右手在山崖上一搭,满身横移数尺,一道青光掠身而过,“叮”的一声扫中山崖,将一大块岩石切了下来。
“好哇。”乐之扬笑道,“你不来撕,就是我孙子。”
叶灵苏击落劲敌,又惊又喜,谁知冲大师身在半空,死中求活,解下捆缚木桩的藤索,腾空一抖,势如一条长蛇,刷地缠住了乐之扬的左脚。后者猝不及防,急往下坠,百忙中伸出左手,死死抱住了一根木桩。